“蒋小姐,你先喝点茶等一下,我们夫人马上就来了。”
保姆刘嫂端了几杯茶上来,又对两位送蒋妙音回来的警察解释说:“两位同志,天色这么晚了,还劳烦你们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警察和蔼地笑了笑:“您客气了,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职责。就是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军长夫人,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
客厅里,两位警察同志和刘嫂和和气气地唠嗑了几句。
只有蒋妙音坐立不安,她很紧张地抓着怀中的背包,也不知道等会儿见到楚涵香,她会不会收留自己。
这时,从楼梯上缓缓传来脚步声。
只见身着棉质睡衣的中年妇女从上面走下来,眉眼惺忪却透着一股子慌乱之意。
刘嫂连忙迎上去,“夫人,您来了,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嗯。”楚涵香微微昂首,明明已经是年过四十的妇女,可岁月却没在她的容颜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蒋妙音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女人,猛地站起身,冲着楚涵香脆声声地喊一句:“干妈……”
是的,楚涵香是她母亲蒋杏花的闺蜜,两人以前是一个村子的,后来楚涵香考上了大学,认识了现在在b市军区当军长的薛平,两人情投意合,喜结良缘。
而蒋妙音就不一样了,她从小只有一个娘,她爹在她出生的那一年因偷了东西,锒铛入狱。这些年都是母亲一个人把她养大,三个月前,母亲因病去世。
临死之前,母亲让她来b市找楚涵香。
还给了她一个手镯,说是只要把这个给楚涵香,她就一定会收留她。
她在老家给母亲处理好丧事后,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好听了母亲的话,来城里找楚涵香,她那未曾谋面的干妈。
这一声‘干妈’喊得楚涵香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夫人……”刘婶搀扶着楚涵香,轻声在她耳边提醒。
楚涵香咳嗽了一声,这才把眼眶中的眼泪给逼了回去,“你……你就是妙音?”
蒋妙音壮着胆子走上去,“干妈,我就是妙音啊……是我娘让我来投奔您的……”
“你娘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蒋妙音好不容易才渐渐放下的伤痛再次被提及,顿时眼泪就跟着掉下来了,“我娘她……她三个月前就……去世了……”
“什么……你娘她……”
楚涵香身子踉跄地要往后倒,刘婶连忙扶稳她,待她定了定神,哀伤的情绪才好转了些,“你娘跟我曾是闺中好友,你是她女儿……也算是干女儿了,既然你现在无处可去,就在薛家住下吧。”
蒋妙音没想到楚涵香居然这么快就收留了自己,看来母亲当年和她的私交确实是很好。
“多谢干妈。”
楚涵香给刘婶使了个眼色,吩咐道:“刘婶,你去准备一间客房让妙音先住下。”
说着,她又打量了蒋妙音一眼,又道:“妙音跟媛媛身高差不多,你去媛媛房里那套换洗的衣服给她。”
刘婶连连道是,带着楚涵香就上楼了。
两位警察见蒋妙音顺利留在了薛家,就把之前蒋妙音在火车站那边小巷子里发生的事如实地告诉了楚涵香。
楚涵香听完之后,心惊胆战,以至于格外地心疼蒋妙音了。
“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楼上,刘婶去薛媛的房间找衣服,一不小心吵醒了她。“刘婶,你在干什么?”薛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大小姐,是这样的,夫人以前的一个闺蜜去世了,她留下一个女儿来投奔夫人,夫人可怜那姑娘孤苦无依,就让她先在家里住下。夫人让我来你这里拿套干净的衣服给那姑娘,吵醒大小姐您了,我已经找到了,就先走了。”
“等等。”薛媛皱起漂亮的柳眉,掀被子,走下床,“我跟你一块去。”
她倒要看看,那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客房,一进屋,便看到端坐在床上的女孩,正睁着她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打量着房间的环境。
薛媛一看到她的穿着打扮,不紧咂嘴,“你这是从哪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的”
她满是讽刺地睨视着蒋妙音。
蒋妙音被她这么一说,窘迫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承认她家的条件的确艰苦,可是薛媛这样羞辱她,也着实太过分了。
“我……我不是要饭的……我不是……”
“切”薛媛一把夺过刘婶手中的衣服,往地上一扔,随之一脚踩上去,“就你这样的穷酸样,也配穿本小姐的衣服?”
“这……大小姐你……”刘婶连阻止都来不及。
“我怎么?这可是我的衣服,我想怎样就怎样!我就是毁了,也不想给她穿。”
蒋妙音从小生活在乡村,因为父亲入狱,所以村子里的人各个瞧不起她,戳她的脊梁骨。本就自卑的她,现在被薛媛这么一闹,哭得眼眶通红,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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