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牵驴、或坐马,皆忙忙地行走,头口车辆上或多或少都搭了些货物。
江离看着大道上往来的车辆和行人,不禁有些疑惑,这梅庄虽说挨着京城只有十几里,也还算是郊区的乡下了,也不曾听说这梅庄附近有集市的。看这条大道也有些年头了,却不知前面是什么所在。
正想找个人问问,只见前面一个圆圆滚滚的身影拖拉着脚步摇摇摆摆地行来。
来人个头不高,只比绿萝高出半个头。走得近了,瞄得白胖脸盘,一身浅灰大氅,灰色的兜帽歪在一边,露出一头松散的束发。一路走,嘴里还喃喃呐呐地骂着什么。
江离看着这人行动滑稽可笑,刚咧了嘴角,却听身边绿萝叫道:“四喜!你却是做什么来?”
四喜抬眼望见梅林边三个锦衣妙龄女子正从对着自己瞧,赶忙低了头去,急急地就要走过。
绿萝又叫:“四喜,你不认得我么?我前两天才坐过你的车来!”
四喜住了脚,却手捂了脸打量绿萝,侧身笑道:“原来是绿萝姐姐!却不知绿萝怎么跑了这么远路,都出庄来了?”
江离见是自己庄上的,叫绿萝让他近前回话。
四喜拖拉着上前几步,瞄一眼江离,见绿萝和小香一左一右影子似得护着个红衣美人,也不敢细瞧。庄上住了府里一位千金,他也是知道的。依礼见过了,窘得手足无措地立在一边。
江离心说怎么比我还害羞。口里喝道:“抬头回话,未必我会吃人不成!”
四喜抬头,眼光亮了一下头又低了下去,脸却更红了。
江离看清了,这是一个十七八岁浓眉俊目的少年,只是此时他一边眉眼倒还英俊,一边的眼眶却青紫肿胀,白晰的脸盘上清晰的一个手掌印。再一看他的站姿,还有一路行来滑稽的步态,应该是身上也有伤的。
原来却不是见了生人怕羞,这是被人打了。不想被人看到窘样害臊了。
江离想笑,转念想他既然是自己庄上的仆人,被人打了,她这个主人岂不是更没面子。这么一想,嘴角便成了冷笑。
绿萝吃惊道:“四喜,你这是做什么来?你不是会些拳脚么,怎么也被人教训成这样子!”
“学艺不精呗!要不就是闯了祸不敢还手!”小香鄙夷的口气。
“我才没有闯祸!我是去收租来!”四喜不满地抬眼横一眼小香。
“收租?!收租也会被人打成个猪头么?这些佃户都造反了不成?”小香惊诧道。“姑娘,用不用我出头啊?”小香甩着手问江离,一副手痒难耐的打手样。
江离内心是崩溃的:这都什么情况!不是都说古代的地主都是恶人、只有地主剥削欺负佃农么?怎么到了她手上,一个现成的收租婆都当不好,手下收租还要被佃农打?!
受过大学教育的她不能容忍自己做个黄世仁,也无意使用打手,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冷冷地瞟一眼小香:本姑娘小学阶级已经打遍长街无敌手了,还来这一套!
“小香,多用脑子!先听听四喜说是个什么情况!”江离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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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白挨的打
四喜不仅是被人打了,更是被人抢了。
虽然四喜也觉得,在三个天仙似的姑娘面前坦陈自己的囧事很没面子,但丢了的马也是庄上的,在这个小主人面前,他也不能隐瞒实情。
四喜领着江离主仆三人沿着梅林中的小道往回走,一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七七八八。
今天四喜一早骑着马出了门。他是得了梅伯的吩咐出门收租去的。
庄上千顷的土地,大部份租给了附近的土著乡民,一部分租给了边境中逃难来京投亲不着的难民。
北边与大宋朝边境接壤的大燕与南陈正在交战,虽然并没波及大宋,但边境一些居民人心惶惶,四处投亲靠友,能搬家的都搬。京中这些人只是少部分,据说往西北青州方向逃的更多,那里宋燕陈三国交接处,民风彪悍、盗寇为患,与官府抗衡,势力不相上下。江离的祖父任巡使时就是在青州栽了被贬职的,现在父亲正在那儿任着通判,所以对难民的事也略有耳闻。
来京的这些难民倒还老实。他们租得了田土,一家人的衣食都指望在上面,因此无一不用心在田地上。到了秋收,早早地把上交的租金备好,有的还亲自送来梅庄,从不等到年底催着收租的。
可恨当地的一些土著村民,他们大部份都是有田地的,有些人手中的田地还不少,甚至也都可算得上小地主了。他们从梅庄上租田地,有些真是为了贴补家用,有些倒是为了其中的一些利益。因为梅庄租出去的田土收的租一直比别处的租金少一二两成,当地的一些不良土著从中窥到了商机,从梅庄这儿多多地租上一些土地,转手另租了他人,租金又加上两成,从中渔利。
梅伯对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心头敞亮,一来因着年老,凡事还要依仗着当地人。二来江离母亲从不关心收入的多少,他一个下人也就不想多事。后来梅小姐一死,江离又病了大半年,这些土著村民不知从哪儿听到风声,说是这梅庄后继无人了,这梅庄多半会归了江家。
大部分的村民都按时交过了,其中有两户江姓土著,租了梅庄三四公顷田地,自称是江家远族,说这梅庄归了江家也就有他们一份。见梅伯一个外乡老仆说不上话,连今年的租金都拖着不交。
梅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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