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嗫嚅着答道:“听说有十来年了。”
“那你知不知道,娘娘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我也才到吟秋宫三年,以前的事不太清楚,只是闲暇时听到一些年长的姐姐们说是因为孩子夭折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慕云笙极为诧异:“德妃娘娘有过孩子?”
“嗯,还是位皇子呢!”
心一跳,慕云笙凝住呼吸问道:“可是六皇子?”
小霜点点头,慕云笙心下更加酸楚,轻叹一声:“德妃娘娘已经很可怜了,你们以后更要对她好些。”
小霜见识了她的厉害,忙点头答应。
玉容心中愤恨,毕竟不敢明面上与她作对,而自从慕云笙到了吟秋宫,德妃的日子更是好过了不少,尽管她自己毫无感觉。
玉容和小霜每日的工作量比以前多了许多,对德妃稍有不敬或饮食起居稍有怠慢,必会惹来云笙责骂,小霜性子弱些倒不敢心生怨怼,玉容却受不了了,盘算着哪天一定要收拾一下慕云笙。
这日清晨,服侍德妃梳洗完毕后,慕云笙便想唤玉容给德妃准备早膳,哪知她和小霜踪影全无。
正想去寻,便见院门外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恭敬地陪侍着朱敏之向吟秋宫行来。
朱敏之迈入院子,前脚刚落,后脚还在门槛上,就被一根细绳绊了一脚,登时一盆馊水当头泼了下来,虽侧身避了一下,半身衣裳还是淋了个尽透。
两个小太监吓得赶紧拿出帕子给他擦拭,四下望了望,不见半个人影,不由怒声喝道:“谁干的这等好事”
慕云笙抿嘴一笑,慢步走过来说道:“这是对付奴婢呢,倒叫朱公公给我挡了灾。”
朱敏之挥手叫两个太监退到院门外,慕云笙引着他坐到院中石凳上,待坐定后便问道:“朱公公今日怎么来了?”
朱敏之环顾四周,他亦很少来这种偏僻之处,见这小院寒酸凄凉,说道:“来看看您在这好不好,这里不比其他地方,吃了不少苦头吧?”
慕云笙摇摇头道:“还好,我还能应付得来。”
朱敏之低头看着自己淋湿的衣服,说道:“这些宫女平时无人管教,刁钻得很,待会让掌事对她们稍示惩戒,免得以后她们还找您麻烦。”
慕云笙本打算自己修理她们的,既然朱敏之发话了,也就不推辞,由他出面少了许多麻烦不说,更无后顾之忧,微微颔首同意了。
朱敏之招手示意两名小太监过来,吩咐了几句,小太监领命退下,不多久一名身着黛绿七品宦官服饰的中年内侍疾步跨进吟秋宫,身后跟着四名小太监押着面色发白的玉容和小霜二人。
掌事太监从未想过皇帝身边的御前总管会纡尊降贵到这来,还被泼了一身臭水,吓得差点没晕过去,诚惶诚恐的行过礼,命小太监们将玉容和小霜押了过来。
二人心知闯下大祸,腿一软就跪在云笙面前哭喊道:“姐姐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慕云笙轻轻一笑:“你们求我干嘛呀,馊水又不是泼在我身上的。”
二人忙又转头给朱敏之连连磕头:“朱公公饶命,奴婢知错了。”
朱敏之置若惘闻,掌事太监察言观色,立即喝道:“不知分寸的东西,平日里不听教化,不分尊卑,今日就叫你们吃吃苦头。掌嘴!”
几名小太监摁住她们,尺余长巴掌宽的木板就朝二人脸上打去,只打了七八下两人脸上就肿起老高一片,嘴角鲜血直流。
慕云笙终归心软,不忍的目光询问地看向朱敏之。
后者叹息一声,示意他们停下,问道:“今日之事谁是主谋?”
小霜忍住眼泪,战战兢兢地答道:“是玉容,是她做的,她说要教训云笙姐姐,我只是……只是知情不报,求总管公公从轻处罚奴婢。”
玉容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敏之说道:“你起来吧,若再不知悔改,咱家定不轻饶。”
小霜连忙道谢,退到云笙身侧,朱敏之眼如寒冰缓缓道:“掌事,这主谋如何处置呢?”
掌事太监忙道:“重则杖杀。”
玉容浑身一震,往前膝行了几步哭喊道:“求公公开恩,奴婢以后一定好好侍奉娘娘,再也不敢生事了。”
朱敏之温和一笑,玉容心下一松。
不过瞬间,朱敏之幽幽地声音响起:“重杖八十。”
可怜玉容一顿板子挨下来,皮开肉绽,一口气有进无出。
慕云笙见她奄奄一息便吩咐小霜照顾她,经过这一次玉容才算是真正安分,她素来捧高踩低惯了,心知慕云笙身份绝对不同于寻常宫女,自己再与她作对,当真就保不住小命了,才休息了几日,就挣扎着起来干活,倒是较以前勤快多了。
德妃虽痴傻,好歹封号还在,慕云笙不想让人将她小瞧,每日将她打扮得十分干净体面,闲来无事就陪她说话解闷,讲些民间奇闻。
偶尔也会出院到处走走,或许是很久很久没有人对她这般和颜悦色了,德妃竟也十分依赖云笙,平时极是安静,可只要云笙一时半刻不在身边她就哭闹不休,没法子,云笙也只好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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