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一手把叶时迁推了进去。
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停运电梯,无疑是除掉邪祟最好的时机。
可猝不及防,男人被推得一个踉跄,他无奈又好笑地抬起头,却见那看似单薄的女孩子已斜斜翘起嘴角,她持着手中长剑,刷地一下便从掌心划过。
叶时迁的心随之疼了一下。
可当事人反倒不当回事,任凭鲜血涂抹在剑身,一点一点聚集到上面的莲花纹印上,使得本就精致的纹路更加熠熠生辉。
刹那间,电梯里光芒大亮,刺得叶时迁几乎睁不开眼睛,他身后的黑雾更是被逼得离了他身。
这是第一次,叶时迁第一次看清从他出生起就附在他身上的妖邪,那浓浓一团黑雾中,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一具枯骨。
确切地说,是无数不同死人骨拼凑二成的一具枯骨,白森森地伶仃立在黑雾中,叫人心底发寒。
“也许……你前世是个将军。”姜夏忽然笑了笑,她竖起长剑,小小的身躯把叶时迁挡在身后,直面着那“万枯骨”,自信从容地说:“叶书记,别乱动,这是业障,等我帮你破了它。”
话音落,一阵强光闪过,叶时迁再睁开眼时,就看见周围一圈全是朱砂符纸,符文上画的大概是鬼画符,但依稀可闻到淡淡的血香味,和姜夏手上的一模一样。
没错,为了对付这团黑雾,姜夏早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过来,这些纸符是她早就画好,但说实话,画的什么玩意儿她也不知道。毕竟不是专业的,姜夏已经尽力了,她操控着内力使符纸团团围住那“万枯骨”,顺便从身上的布兜里抓出一把糯米,扬洒而去。
滋滋作响的声音便从那枯骨上响起,黑雾也被符纸压了下去,可就在这紧要的关头,电梯门被人从外打开了。
风乍起,腾空的符纸也因为外力的乱入被吹得七零八落。
就在此刻,那“万枯骨”抓住机会,就近附身到来人身上。
“咣当”一声,姜夏手中的剑陡然就落了下来,她望着地上的男孩子,因为万枯骨侵入而昏迷在地的男孩子,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喃喃道:“戚生。”
怎么会?明明她进电梯后就刻意闭好门了的,他怎么会打得开?
·
姜夏不知道——
戚生从来都是话不多的男孩子。所以他的担心,他的不安,不会变成一个又一个催命的电话,他只是安安静静,自己去找。
这一次,又是同样的深夜里,戚生从繁复的公式中抬起头时,再次习惯性地回家看一眼。
毫无意外,姜夏不见了。戚生的心便隐约不安起来,他迫使自己冷静,然后查找蛛丝马迹。
这样想着,脑海里就像组合公式般闪现零星画面,从姜夏买的符纸,到家里的糯米突然少了大半,再到她那柄长剑随着她这个人不见,少年就知道,情况不妙。
幸好,他曾偷偷在她手机里安了定位追踪系统。
想到这里,戚生的愧疚便更深了几分,他觉得这样做可耻,卑鄙,下流。可他仍然做了,因为在担忧姜夏的安危面前,什么都不足够重要,除了她。
她是他来这个城市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第一个给他温暖的人,更是第一个让他放不下的人。
对,放不下,和叶绮罗不同,姜夏身上,没有任何让他放下的理由,他只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不够走进她的世界。
所以……总是这样,偷偷摸摸,偷偷摸摸担心她,偷偷摸摸想去找她。
像上次那样,他似乎又来晚了些,等叶时迁的小区时,那场爆·炸已经平息,只有周围来看热闹的一些人,包括小区的门卫。
戚生便是抓住时机溜了进去,跟着手机上追踪指示的位置,他正好看见电梯门关,关的紧紧的,像是人进去后,就刻意切断了电源。
可就是那一眼,戚生不仅看见了心心念念的女孩子,还看见了另一个男人,叶时迁。
千万种思绪便涌上他心头。
偏偏那样聪明的少年,在这样的关头,想到了最坏的那种。
他看着密闭的电梯门,想着里面狭窄幽闭的空间,想着孤男寡女,便匆匆敲开一户的房门,借了些工具,开始依靠强大的知识储备以及天赋能力修理电梯。
就这样,里面的除魔如火如荼上演的同时,戚生也狠狠流着汗,拼命地和时间赛跑,他很想拍门大喊,让叶时迁不要乱来,可又怕激怒他,毁了姜夏一生。
对少年而言,这短短不过几分钟,却是人生中最难捱的光景。
终于,他重新启动,成功打开了电梯门,却在看到她那一刻,他到嘴边的那句“别怕”还没说出口,就莫名其妙昏迷了过去。
戚生想,如果他还能醒来,他一定要告诉她,亲口告诉她,跟我……回家,好吗?
·
“戚生…”
姜夏再次喃喃地唤他,有些慌,有些急,有些气。可是…这个高高的男孩子再也不会把她拎到和他一样高,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说:“这样好点。”
“戚生…”她努力压下心慌,伸手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却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让人绝望。
而那元气大伤的“万枯骨”,似乎也融进了少年的体内,无声无息。
她叫不动他,就想扶他起来,却被一直沉默着的叶时迁拉起,他把脸色已经苍白的女孩子送到一旁,用方巾给她包扎好手后,说:“我来。”
没了“万枯骨”附在背后,叶时迁从今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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