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葛氏刚好提着一大堆烂白菜帮子出来,有个孩子,伸手拿起来一块砸向钱串串。
顿时,一大群孩子都跑过来,葛氏一边笑,一边假意阻拦,那表情,跟鼓励差不多,令一群半大的孩子更加起劲,钱串串在如雨般砸下的烂菜中,狼狈地而逃。
看到筐里的菜叶快完了,葛氏才假意喊了句:“哎呀,我怎么喂猪呀----”
“快替韦大婶捡起来。”汪晗很配合地说了一句,忍着笑,掉头回去了,他很欣赏韦成岚,觉得这两口子,都是有意思的人。
钱串串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好容易跑出村子,后面没有孩子跟着起哄了,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一回,她可不是假装的,是真真的觉得委屈。
大概走了一里多路,听到身后“得得”的驴蹄声。
“姑姑,我送你一程。”
钱串串扭头一看,是文翰,“哇”一声大哭起来。
文翰手足无措,不知道下来该怎么办,心里还有些埋怨文瑾,给他安排这么一出难演的戏。
钱串串哭了会儿,觉得心情好多了,文翰这才给她一块布巾:“姑姑,去那边溪水里洗洗,我这就送你回去。”
钱串串洗了脸,好歹把身上的土也拍了拍,这才爬上驴车,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还是文翰最好。”
“姑姑,唉,让我说什么呢,你回家吧。我爹就是再好,也有规矩在那放着,他没种姑娘田,不可能比大房给你更多,不然,大伯就算宽容,也耐不住人背后说他坏话。”
“呜呜”钱串串眨着大眼想了想,终于明白,二房给她不过是礼仪,自己若是不足,应该问大房要的。想想今天是被焦氏撺掇出来的,大房打的什么主意,不是明摆着的吗?自己遇到这么一堆亲人,焦氏是她表姐,老焦氏既是养母,又是姨母,竟然还不如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钱先诚。
钱串串忍不住又哭起来,这次是真伤心,哭得声嘶力竭,气儿都上不来,把文翰吓坏了,停下驴车,温言安慰,好歹才让她平静下来。
“还是文翰好,你爹也好。”这是钱串串最后总结性的发言。
文翰见钱串串的反应,果然如文瑾预料的一样,心里十分佩服,也有些了悟,他把文瑾交代的话,全部说给了钱串串,教她如何和大房算账,如何拿捏焦氏和老焦氏,钱串串听得连连点头,很快便到了林津镇,文翰没有进门,告辞了一声,掉转驴车便回去了。
焦氏为了让钱串串为二房要东西,不惜帮着做午饭,正累得腰酸背痛,抬眼见到小姑子两手空空,双眼通红,惊讶地愣住了:“他们打你了?”
“没!”
“那你的眼睛……”
“我哭的。”
“你哭成这样,也没给你东西?二房现在越来越狠了。”焦氏咬牙切齿地说,她是真恨,二房不给,就得大房给啊,一想到入了自家库房的米面粮油,又得拿出来,焦氏就心疼肝疼,满身都疼。
“二房再狠,也没你狠!”
“你!”焦氏瞪起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凭什么问二房要东西?人家肯给我,那是仁义,不给我,那是应该,倒是应该给我的人却不给我。”
“谁”
“自己清楚!”
焦氏和钱串串就站在厨房门口,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上了。
平日,钱串串是横不过焦氏的,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焦氏是亲娘养的,犯错也有人护着,老焦氏不可能为了钱串串,和自己的哥嫂闹矛盾。
焦氏感到今天情况有些不对劲,表妹兼小姑,看她的眼光里,除了愤怒,还有一股冷意,一股看穿她的那种冷静、心凉的冷意,她忽然打了个激灵,全身哆嗦了一下。
“哎,还不开饭呀”说话的是柴冬生,他最爱沾小便宜,恨不能光吃饭不干活,自然盼着快点停工。
焦氏趁机转过身去,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做饭,却是白劳动一场,非但没有收获,还让小姑恨上了自己,她就忍不住怒火万丈。
这二房一家人,到底给钱串串说了什么,她竟然明白过来了?
第二天,汪晗去镇上办事,把杨柄娃狠狠骂了一顿,杨柄娃才知道这袋子大米是汪晗还给小舅子的稻米种子。他也知道汪晗,绝对不会做这种招人话柄的事情,也忍不住随了老婆,怀疑小舅子送的大米,的确是让隔壁的给偷了。这话杨柄娃和钱串串是不敢说出来的,但这俩哪有什么城府?平日里难免会漏了口风,老焦氏和焦氏听了,一个个气得倒仰,合着当她们是贼了?
第五十四章 新发现
杨家这房子,盖得时间可不短,钱串串和杨柄娃,平日去别人家帮忙,都是偷奸耍滑不出实力的,别人到了他家,自然也会消极怠工,再加上杨家给的饭食又不好,人们更是没心劲干活,本来不到二十天的房子,硬是盖了小一个月。
焦氏看着米面粮油,一袋一袋一罐一罐地从大门口提出去,只觉得眼前发黑,到了最后,竟然想拖延不给。
“嫂子,没面了。”钱串串板着脸,冷冷地问焦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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