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上的伤口,疼的皱眉,却仍旧未发出一字声响。
落银适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忙上前打算将人扶起,可手指刚触到他的手臂,便被大力的挥开。
“不要碰我!”
这道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和窘迫。
原来……不是哑巴啊……
她就说嘛,那晚他迷迷糊糊的,还问自己是谁来的。
可好像……
他单手撑着地,挣扎要起来。
落银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顿了一会儿,又晃了晃。
少年始终都未有任何反应,像是根本没有看到。
原来是……目盲。
他已经咬牙站了起来,身形不稳地又要往门外走。
落银心底有了数儿,知道自己方才那一顿吼实则是误会他了,他并非有意挥落那碗粥的。
见他已经走到了门口,显然是没瞧见脚下的门槛,落银没心思看他笑话,忙两三步冲了过去,一把将人拽住,道:“那个,方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看不见。”
这话一出,她明显看到他的身子即刻僵直了起来。
“放开。”
这声音显然比刚才冷静了些,但却更加的冰冷。
“你确定要走?”落银皱眉看着他。
“放开!”
他这声吼声音放得极高,直叫正在屋里吃奶的虫虫都吓得一抖,险些给奶水呛住。
脾气还挺大!
落银一阵气结。
随即,她就没好气的松开了他。
好像她多么的巴不得他留下一样,亏她还为刚才的那番话觉得过意不去。
落银“嘁”了一声,绝了再拦他的心思。
可一个眨眼,方才还怒气冲天高傲狂冷的少年已经以四脚朝天之势趴倒在地,前半身在艳阳高照的门外,后半身尚且停留在屋内,中间横隔着一道结结实实的门槛。
这前后的形象反差不可谓不大。
落银禁不住笑出了声来。
虽然笑声不高,但仍旧叫地上的少年涨红了一张脸,气怒不已。
这回,他起身的动作相当的利索。
可受伤虚弱过度的人最怕‘利索’这俩字,他刚一起身,便觉头脑发晕,脚下踉跄几步,意识挣扎了片刻之后便彻底消弭了。
落银眼见着他再次摔倒在地,很不厚道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冷峻非常地将人拖回了屋里去。
没错,是拖。
月娘听到这边砰砰作响的动作,遂抱着吃完奶的虫虫过来了。
见少年脸上似乎又多了几块新伤,且人显然已经再度昏厥,她看向落银,没说话,但眼神分明是带有怀疑的成分。
落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解释道:“是他自己绊倒的,然后把自己给摔昏了。”
说着,她想到了一处重点。
“二娘,你起先不是说他身中剧毒吗?这毒,都有什么症状吗?”
“这种毒我并未见过,当日只是通过他的脉象看出来是中了奇毒的,具体的只能等人醒了之后再做定论。”
※※※※※※
晚饭过后,哄了半天虫虫仍然没有要睡的意思,月娘便抱了他去院子里走一走。
叶六郎似也不想这么早睡,便也坐到枣树下,看着夜空发起呆来。
落银犹豫了会儿,提步走到他身旁。
叶六郎从寨主那里回来之后,紧皱着眉头就一直未有舒展过。
落银猜想,寨主应该是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营生办法。
“爹,今天你去了寨主爷爷哪里,他怎么说?”她在叶六郎身边的矮凳下坐了下来,偏着脸看着叶六郎。
“你不必担心这个,明日我们便下山守点。”他微微一笑,带着安抚的意味。
落银闻言,不禁皱眉。
“还要下山打劫吗……”她看着叶六郎,担心的话脱口而出,“可是爹,现在寨子里的人已经不多了。”
现在山上可以说已经丧失了打劫的能力。
老寨主年事已高,虽然不服老但毕竟岁月不饶人,史三猫和王大赖是典型的马后炮,遇事只知偷奸耍滑,指望他来冲锋陷阵那是不可能的,南风且不说他愿不愿意下山,就算愿意也只是个半大孩子,就叶六郎还靠些谱,但凭他一人怎么也不可能独揽重任。
当然,虫虫这个男丁,就暂时不要提了。
叶六郎低低喟叹了一声,似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落银,口气都颇有些牵强,“这些你就不要担心了。”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叶六郎总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宁可自己一个人扛。
可这次,可不是平常的小事。
这回寨子里遭到的重创,再一次提醒了落银,不能让叶六郎再继续过这种随时都有性命之危的日子了。
“爹,茶叶差不多可以采摘了。咱们卖茶应当也是可以维持生计的,您不要再下山了好不好?”
叶六郎有些无奈地低笑了两声。
“傻孩子,去年的茶叶统共也就卖了二百多文钱,哪里能维持得了什么生计啊。”
“那是意外!”落银忙解释道:“若非王玉燕蓄意破坏了茶园,是可以制出更好的茶的,而且那日卖的匆忙未来得及谈价格,才卖了那样低的价。如果换做平常——”
“好了……”
她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叶六郎温声打断。
“爹知道你聪明,能干。”叶六郎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复杂,“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寨子里不是咱们一家人需要吃饭。李大哥一走,南风母子俩,咱们肯定要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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