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一身粗布衣裳的乡下农妇,不必怎么细致装扮,我草草梳洗一下,涂黑了脸,开始煎药,待煎的有三分好了,堵上炉子改文火熬,去厨房做皮蛋瘦肉粥。
广东人最擅长保养之术,曾向我推荐说每日早上大多喜欢喝一晚皮蛋瘦肉粥,营养又健康。秦江月的身体现在极度虚弱,太油腻了吃不下,但是素面净汤又怎会养身子。
我一边给炉子扇风一边感慨,想当年这些都是老妈整日唠叨的话,我成日里左耳进右耳出,比兔子还懒,没想到现如今竟成了夫奴,艘肠刮肚回忆老妈的话。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妈要知道我如今的下场,不知道会不会咬牙切齿骂我活该。
其实,也许老妈最好连想都不要想起我,那样是最好的,辛辛苦苦养大供到大学读完的女儿一转眼就没了……眼泪有掉下来的趋势,我吸吸鼻子,使劲揉眼睛,昨日之事不可念,昨日之人不可想,老妈要知道我现在掉进这么一个异时空里,而且还在拼命追男人,说不定还要笑,自家女儿终于开窍了,知道要拐个男人回家了……
我扔掉扇子擦眼睛,切,不就是个骄傲的叫公鸡么,掰指头数数 ,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昨晚刚刚同床共枕过……这么才貌绝世的佳公子,已经算是我的人了。老妈,女儿也算小有收获了。
药煎好盛在碗里凉着,看秦江月已经醒了,一脸迷糊地半睁着眼,目无焦距,想是还没清醒,那神情模样却撩人的很。
我浸湿了帕子给他擦脸,秦江月回过来神立刻记起昨夜的仇,鼻孔里哼一声扭开脸。忽略之,拿把小梳子给他梳头,挽个髻,插簪的时候才发现那古朴不起眼的簪子竟是上好的翡翠玉。想想不妥,自古银钱不露白,现在我和他都在被追杀,低调,还是低调的好。
我从包袱里翻出一根雕花的木簪给他别上。秦江月见我收起他的簪子,大怒,非要我还给他。我无视,将簪子放进颈上挂的香囊里,收好,皮笑肉不笑地对秦小公子道:“权当抵做秦公子的医药费,不然小的只出不进岂不是亏本的买卖?”
秦江月斜视我一眼,狭长的眸子又眯起来,别过脸不理我。一直到我喂他喝完药,他都一幅不闲不淡的神色,我怪异地产生幻觉,总觉得他早已经知道我是谁。
到厨房盛了粥出来,一眼瞧见客栈外经过群女人,体格健壮,腰里别着刀剑,瞧不出是官府的还是江湖人。我立时心里打个突,头一低赶紧上楼进房去。
秦江月不耐地喝完粥,甩出一句抱怨:“又是粥!”
我放下空碗发怔,秦小公子难得地瞥我一眼:“出什么事了?”
我瞧着他心神不宁:“街上有十几个会武功的人带着兵器,不知道是官家还是江湖。”
秦江月皱起眉头,我把那煎制好的用来易容的东西拿出来,看起来还是半透明的膏状,不晓得怎么用。秦江月示意我扶他起来,他先是把膏药涂到脸上脖颈上,然后在我脸上揉揉捏捏,我拿盆水来照了照,震惊,传说中的易容术果然不是诓人的。
皮肤粗糙偏黄发黑不说,鼻子也有些朝天,眼睛有些三角,看起来与昨日的我大体相似,但又更平庸了些。秦江月说怕突然变化太大,叫店家产生疑心。
我照葫芦画瓢,也给秦江月涂上,秦江月照着盆中水,在脸上左掐右弄,待他抬起头来,我一口气噎住,我的心肝美人变成了一个长相平庸皱纹不少毫无姿色可言的中年大叔!
我的嘴角抽了又抽,中年大叔与我这中年大妈何其相配!我向店二姐打听哪里卖马车,店二姐道本城太小,驿站里没有卖马车的,下头往东去繁阳郡倒有个大驿站,人来车往十分热闹,有一天的路程。
我便托她租辆大点的马车去繁阳,添置些铺盖的被褥,自己到楼下结帐。
过了半个时辰,店二姐回来说马车已经停在楼下,讲好价钱是三十文钱。我给秦江月穿戴整齐,又拿一件当铺买来的半旧的披风裹紧他,面纱也遮上。
秦江月皱起眉头,他平日里闯荡江湖何时这般遮遮掩掩过? 但还是顺从地任由我抱进马车,马车里铺着我新买的被褥,躺着还算软和。我挪过被子给秦江月盖上,放下车帘。
那赶车的女人约有三十上下光景,瞧一眼我的粗布衣裳,料定不是有钱人,待见我提着破旧包袱,还有大包小包的药上马车,终是不耐:“你家夫郎病成这样,若是污了我的马车,可要再加十文钱。”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我朝她赔笑:“大姐放心,我自会照料夫郎,哪里敢污得了马车?妹子我也没得钱财好赔,自是十二分的小心。”
那女人轻蔑地撇撇嘴,终于满意地回过身,抽一鞭子喝道:“驾!”
秦江月冷冷望着外头的车夫,待瞧见我坐进马车里,才挪开视线,片刻却又皱起眉头,我也感觉到了,想来这马车里的霉味太大,便拿火折子点了根香插在车壁上,下面用油纸接着香灰。
秦江月瞧一眼香,松了眉头,马车晃得厉害,我问秦江月趟着可难受,秦江月意味不明地瞥我一眼,忽然抿抿嘴抱怨:“背疼。”
他那语气神态,半是委屈半是撒娇,听得人心里痒痒的。我才想起人躺久了总会腰酸背疼,自己早先竟忘了这茬。便小心扶他侧身躺着,避开伤口轻轻重重地给他捶背。
想起前世同系的师姐教我的按摩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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