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容易啊!”杨大树叹了口气,道:“这路呀,每年县里都说给修,但是这都七八年过去了,连个水泥渣都没见过。我就觉得我这辈子是见不着了!”
“大叔,你想得太悲观了!我叶展云别的不敢说,只要我在这任上,就一定把路给修起来!”
“真的?”杨大树不敢置信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叶展云的语气充满了豪情壮志。
修一条路,摆脱贫困,这么简单的愿望竟然都不能实现,如果不能让村民们走出大山,如果不能让这些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富起来,那他这书记当来何用!
杨陆仰头看着他,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充盈着一股强大的自信,这种自信心不论是前世的自己,还是重生后的自己,都是不具备的。他默默地下了决心,一定要帮助这个年轻人完成他的誓言,因为这个人值得他追随。
叶展云整天带着杨陆在下面跑修公路的事,大院里早就开始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因为是个人都知道苍南能动用的资金都已经投入到商贸城的项目里去了,叶展云就算是说破了天,也不可能从虎口夺食。
“你说你老板整天瞎忙个什么劲!”朱强叼着烟,嗤道:“现在全县的人都在忙着商贸城的项目,你老板不想着从我老板那边分点好处就算了,还整天忙活着修公路!一块大洋都不趁,修个屁的公路!”
杨陆坐在角落里,不理他。
“周哥,你评评理,我就说叶书记那事成不了,别瞎忙活了!”朱强喷了口烟,继续道:“不往下跑还能省几个油钱呢!”
杨陆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叶展云从来都是公私分明的主,凡是工作时间以外用车的,油费都是自己掏腰包。
等在省城买的那辆普桑送过来,他就更不会沾公家便宜了。哪像现在大院里的头头脑脑,接媳妇送女儿,甚至连相好的也敢用公车接送!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周成打圆场道。
“我看啊,叶书记就是白费力气,我老板的手腕多硬啊!昨天拆迁时有一户人家坐门口搞抗议,工作组好说歹说答应了好几个条件就是不成!我老板一听说,立马从公安局派了几个人,连拉带扛把人往边上一扔,推土机轰隆一声,得!成啦!”朱强说得眉飞色舞,杨陆在后边坐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暴力拆迁还得意成这样,还有人性没有?!
果然,晚上周南来找他喝酒,顺便倒了一堆苦水。
“兄弟,我说叶书记那边有还有戏啊?”周南闷了一杯白的,郁闷道:“这他娘的葛立洪做事太绝了,他简直把兄弟们当打手使唤!咱是人民警察,人民懂不懂?娘的兄弟都快成人民的阶级敌人了!”
“为了拆迁的事?”杨陆问道。
“不为拆迁为什么?就昨天,葛立洪命令咱们去拆迁的地方拉人,妈的,人家一家三口,还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愣把人从地上抬起来堵到一边,推土机三下两下就把人家的房子给推平了,哎哟那老太太哭得呀!”周南深深地叹了口气:“我都不忍心看。”
杨陆默默地给他倒了杯酒。
“我们队上的于三也在那片住,被街坊们指着鼻子骂丧良心!别看咱在外面挺牛气,可就这事……真他妈的抬不起头!”周南自暴自弃地又喝了一杯。
“吃点菜。”杨陆劝道。
“你也别劝我,你就给我个准信儿,叶书记这到底有没有希望?”
杨陆愣住,半晌,才缓缓说道:“有。我信他。”
拆迁办与当地居民的关系进入白热化阶段,每天都大小冲突不断,叶展云曾在会上表示这种拆迁方式不可取,但是葛立洪却自信一笑,说社会要前进总要有一部分人做出牺牲。
叶展云心说不是拆你家的房你当然不心疼,等事情闹到不可收拾老子看你怎么收场!
“叶书记是不是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太轻了?”郑伟民暧昧道。
郑派的几个人都笑了,郑伟民是暗指叶展云管得太宽了。
叶展云平复了一下呼吸,笑道:“怎么会,我现在忙着整理村村通公路的预算书,还是比较忙的。”
这话一出口,郑派的几个人又笑了。
叶展云与李志云的眼睛对上,看到对方流露出一丝担忧。
叶展云心头一暖,心说这古板的老爷子看来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铁石心肠。
省城的热点透视栏目组下来了。
或许是因为郭孝同的嘱托,他们下来时并没有开带着电视台标志的车,而是开了辆普通的吉普车。有热闹不看绝对不是郭孝同的个性,他开着叶展云新买的普桑,乐颠颠地跟着电视台的车来了苍南。
“三哥,我们到了!”郭孝同给叶展云打了电话,停在路边等。
叶展云挂了电话,很快就到了。
两个人寒暄几句,决定不休息,直接到苍南各地去看看公路的情况。
这一次下去,带了些暗访的性质,所以叶展云没有开他的座车,而是由杨陆开车新普桑,带着他和郭孝同下了乡。
记者们一路采访一路拍,苍南的路况实在是跌破人的眼镜,就连电视台的越野车都抛锚了两次,更别提叶展云的新普桑了,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电视台的人也兴奋了,这些都是大爆点啊!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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