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吉田还不解,佐藤道:“这是宋朝陆游的诗,第一句本是云翻一天墨,萧北辰这混账小子偏就给写成了云翻一天黑,这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人家一寸土都不给你,真是长了他家威风,灭了你的气势,你还在这乐,难道忘了那位大元帅手黑的故事!”
吉田立时就明白了,当下就要破口大骂,佐藤便冷笑道:“我们也不用跟这个混小子的浪费时间,谁不知道这小的只听老的,倒不如直接去找萧大帅,想来萧大帅必定比萧北辰这个混小子识时务多了。”
吉田道:“如果萧大帅不同意我们的条件,我们怎么办?”
佐藤便轻松地笑道:“那就是萧大帅不识时务了,就算是将来老帅不听摆布,在我看来,虎父犬子,这位花花少帅也不过会耍点小聪明,倒是好控制得很!”
这一天晚上七姨早就派了人通知萧北辰晚上务必要回大帅府,萧北辰也不敢怠慢,却也因为要给给扶桑公使设宴送行耽误了很多时间,回来的略有些晚,大帅官邸里是一片温暖如春,繁花锦饰,水仙花温温润润地养在水晶盆子里,黄色的花心,白色的花瓣,恰恰是元宝的模样。
萧北辰才一进大厅,就见大厅里的灯开得雪亮,萧书仪和林杭景都在,七姨看着萧北辰走进来,便笑道:“咱们家的大人物可是回来了,我看外面下了半日的雪珠了,快把你那军氅脱下来让人去掸掸,别回头化了水,潮乎乎的冻着你。”
一旁的萧安便走上来接了萧北辰的军氅去掸弄,萧北辰看着林杭景坐在七姨的身旁剥一个桔子,走过去便从她的手里把剥好的桔子接过来,林杭景先是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是他,只是把眼眸一垂,道:“这是给七姨剥得。”萧北辰吃着桔子,笑道:“七姨要吃桔子,让四妹剥去。”
萧书仪抱着还不到一岁的柯思行,笑道:“三哥这也太不成样了,敢情我们都是不能使唤林妹妹的,亏七姨今天特意把林妹妹从学校里接来,七姨,快打发人送林妹妹回去吧,反正咱们也是白费心。”
七姨半靠在那软榻上,微微笑道:“那可不行,今儿要是杭景不成全我个事儿,我还真不能送杭景回去。”
萧书仪早就心知肚明,这会儿却和七姨一唱一和道:“什么事儿?”
七姨便拿出一个漂亮的筒状锦盒,放在如意纹小茶几上,也不说什么,只对萧书仪飞了个眼色,道:“四姑娘,这事儿还得让你三哥自己说,咱们是插不上话,我们只去后面看看那昙花开了没。”
萧书仪便笑眯眯地抱了柯思行起来,与七姨一起去了侧厅,萧北辰拿起那筒状锦盒,那里面装的便是一纸婚书,他与她的婚书,早就两年前就已经拟好,却到今日才放在两人的面前。
林杭景却不往那锦盒上看一眼,只是略低着头看着手里金黄的桔子,默默地说道:“这天也晚了,我该回去了,你替我跟七姨说一声。”
萧北辰便缓缓放下那锦盒。
林杭景已经站起来,萧北辰也跟着她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外面还下着雪呢,我开车送你回去。”
他言语间很是轻松惬意,林杭景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抬眸看着她,磊落分明的面孔上分明是一片微微的笑意,再正常不过了。
过了一会,萧书仪才和七姨从侧厅里走出来,看着大厅里已经没了人,萧书仪看着那锦盒还纹丝未动地摆在小茶几上,立时急了,“七姨你快看,咱们真是白费心了,他们连拆都还没拆呢,这怎么是好?”
七姨坐回到软榻上,拈起一瓣刚剥好的桔子放在嘴里,笑道:“你胡乱急个什么,所谓欲速则不达,杭景是个什么性情的,你三哥可比你明白多了。”
天是很晚了,汽车飞驰而过,车灯将那一片街道照得雪亮,车窗外的雪花下的扑扑簌簌,萧北辰开着车,忽然笑道:“今儿七姨带着你们做什么了?”
林杭景道:“也没什么,就是跟七姨看了两出戏。”
萧北辰笑道:“看的什么戏?”
林杭景道:“《麒麟锁》和《紫箫记》。”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般,不知不觉间莞尔一笑,“本来七姨看得正开心,可惜才看了半出,小思行就哭闹不休,书仪也哄不住,生生搅了七姨的戏局子,把七姨闹得呀,戏也看不成了……”她想起那小孩子憨态可掬的样子就忍不住笑,萧北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里含着笑,道:“你倒挺喜欢小孩子。”
林杭景脸上的笑容微凝,末了,只应了一声,“嗯。”
萧北辰听她的声音有些闷,微微一笑道:“我记得你初到大帅府那一晚,也是下了大雪,比这雪可大得多了。”
林杭景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的大雪,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萧北辰静静道:“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从此以后就再也忘不了。”
林杭景略低了头,只看着那窗外的雪花,抿着唇不说话,萧北辰轻笑道:“就连去俄国那四年多,时时刻刻想的也是你,七姨给我寄了你的照片,说是你参加圣颐女中合唱团时候的,我便好好的收藏着,只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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