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青挂断了电话,按了下眉心踩下油门往前开。
雪掩盖了很多痕迹,这样漫无目的找是非常的困难,看几率。
开了一个多小时,天渐渐暗了下去。
江黎青停下车看地图,雪落在挡风玻璃上。他只有把自己放到事件外,才能冷静分析童乐会走错的路线。
几条分岔路一条条延伸下去,江黎青放下地图,调转车头往回开。
一手握着方向盘,江黎青把紧握的拳头凑到唇边,目光沉下去。
☆、第十八章
“乐姐,还走下去么?”
童乐看着前方的路,也许他们已经走到沙漠边缘,也许不远处就有人家。可天快黑了,如果判断失误,他们在露天的夜晚,可能会被冻死。
童乐因为疲倦而困乏,他们都不敢停下来。
“没有出路,先回去。”
走了大半天才到这个位置,即使回的时候路熟悉,也要花费大量时间。
可不回去怎么办?手机没电,一直走不出去他们会冻死。
天渐渐暗了下来,血也停了,万籁俱寂。
童乐和陈维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们都走不动了,谁也不敢开口说放弃。
冰天雪地,一旦放弃,就离死没多远了。
————
天彻底黑了下来,大雪封疆,看不清路。
手机信号若有若无,江黎青几次差点把车滑下边缘,他拿出扩音器喊了两声。四下静寂,没有任何的回应。
江黎青放慢了速度继续往前开,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半。这条路没有的话,他要尽快的折回去。
又开了半个小时,江黎青停下车。
他推开车门下去,无垠雪地看不到尽头,冷风迎风吹过来。江黎青喊童乐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天地被雪映成了灰白。
站在原地江黎青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烟雾飘散在风里,他把打火机装回口袋。转身上车,没有的话,他要原路返回了。
打着方向,调转车头。远光灯扫到一个金属的物体反射出光芒,一闪而逝,江黎青一脚踏下刹车。扯掉安全带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在雪地里怎么会有金属物品?
风很大,呼啸在耳边,烟从他嘴上掉进雪里,熄灭。
那一年,他亲手把梦毁了。他踏上了母亲选的那条路,卖身十年。童乐有大好的未来,他有什么?
江黎青迫不及待的掏出手电筒照向前方,被雪掩埋的车辆只有车牌□□在外面。江黎青只听到自己的喘气声,他冲到驾驶座手按在雪上。
冰冷刺骨。
在过去的很多年,他一直一个人。
他忘不掉童乐。
刚刚喊那么大声,没有回应。江黎青的手微微发抖,他深吸气。
快速的拔掉雪,里层的已经冻上抠不下来。车把被冻死,没办法拉开。
江黎青把手电筒压在车窗户上往里面看,空空如也,顿时松一口气。
照了后排座位,也没有人。
退后两步照车身,发现是童乐租的那辆车,他见过一次。
捂着嘴呼出雾气,回头眺望四周,卯足嗓子喊了一声,“童乐!”
没有回应。
江黎青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突然发现了浅浅的脚印,雪已经掩埋了一部分,留下的非常浅。江黎青顺着脚印走到了他的车前,收起手电筒上车调转车头眼睛看着前方的脚印,小心翼翼往前开。
开了大约一个小时,脚印拐了弯,江黎青打方向,车子哐当就陷进了坑里。江黎青身子前倾踩下刹车,车前轮卡进坑里。
雪太大,路面被掩埋,能开到如今才出事已经是奇迹了。
江黎青拿过背包把食物和水还有简单的生存工具装进背包里,下车顺着脚印往前走。
——————
陈维一头栽在雪里,有气无力的叫,“乐姐,我走不动了。”
童乐放下背包,也不嫌冷了坐在雪里打开翻出来一片饼干。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掰开,递给陈维,“一人一半。”
陈维拿过去捧在手心里一点点咬,童乐也不舍得吃太快,东西就这么多。吃完就没了,下一顿,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上。
从没有那一刻觉得饼干这么好吃,童乐吃完和陈维大眼瞪小眼。
陈维舔舔嘴唇,抓了一把雪放进嘴里,哇的就哭出了声。
童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把饼干渣滓捡起来填嘴里,恋恋不舍的咽下去。看着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抬手盖在脸上,手电筒快没电了。
半晌后,童乐打开手电筒站起来,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走吧,不然晚上待在这里会冻死。”
陈维摊在地上,童乐拉他起来,“走。”
童乐拿着手电筒,麻木的往前走,顺着来时的脚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两个全凭本能在迈腿。身上能显示时间的电子设备全部损坏,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所在何处。
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电筒没电了,渐渐熄灭。
借着月光,童乐和陈维往前走,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远处突然一道光闪过,童乐顿住脚步,猛地瞪大了眼睛。
“陈维?”
陈维抬头,“什么?”
“你有没有看到光?”
“没有,你眼花了吧?”
正说着,远处的光又闪了下,童乐瞬间沸腾,她尖叫了一声。因为太过于疲惫,声音并不大。
童乐用尽全力喊道,“有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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