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接通了来电。
2(双)
听着她们母女俩隔着电话说了一堆家长里短之后,张抬手看了眼腕表。
在自己的手机编辑器上敲下一句话:「十分钟后抵达机场,最迟三十五分钟后登机。」
然后把手机拿到她面前,给她看,提醒她——没时间了,该谈及重点了。
边忱看见他手机上的那句话,顿时头疼。
她也一直在寻找合适契机想要快点说呀,但是妈妈实在太啰嗦了,跟她吐槽小区治安吐槽了十多分钟。
“……妈妈,我那个,”她打断电话那端滔滔不绝的人,摸着额角说,“我应该明天到家。”
“不是不是,我……”边忱赶紧把手机捂在胸前,转头向某人求救。
“她问起我的工作了,问我是不是被实习搞砸了所以才回国。怎,怎么回答?跟她说我转行在做你的专职棉袄了吗?”
张忍着笑敲了一下她脑门,颇为正经地帮她出谋策划:“就说…你在实习期间认识了我,被我赏识,继而被我调到德国来了。”
啊……如此像模像样的说法,边忱给他跪了。
按照着他说的,填充了点内容,她转述给信号那端的妈妈。
“哈?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是骗子!我都这么大了,有分辨力的。”边忱真是……刚给某人跪完,紧接着就给妈妈跪。妈妈居然怀疑他可能是个骗子……
“哎呀他就是一大老板,能骗我什么呀?”
张再次笑得用手背抵住唇,‘老板’…这诡异的称呼。‘老古板’的简称么?
“对呀,我在给他打工。薪资待遇都特别好,你别担心啦。”
旁边的张笑到快要撑不住了。
“哈?我这次回家啊?嗯……就是想回去看看你,然后那个……”边忱心跳加快,终于到了这个坦白的环节了。
她斟酌着语言,手心出汗,“你不是总想要我快点谈恋爱嘛,我带了个人……”
她再次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因为她妈妈单单听到这句话就激动得要命了,在电话那端叫了一声。
感觉妈妈淡定了点时,边忱才重新把手机贴在耳边。
“啊不,不止是男朋友,是……”她习惯性扶着额角,把眉毛皱成蜡笔小新,“是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的。”
张在这时凑过去,小声在她另一只耳朵旁边说:“是会领证的。”
“……”她转头,愣愣地看着他,直到电话里妈妈反复询问的声音把她拉回去。
“嗯……就是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她要囧死了,因为她听见身旁的人轻轻笑了一声。
“等我们回去,你就会见到他啦。”
“不是骗子!你怎么把谁都怀疑成骗子呢!”边忱哭笑不得,“他就是我工作中认识的呀,就那个,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我老板……”
张完全撑不住了,笑得歪倒在她身上。
愚蠢的棉袄,她母亲本来就觉得那位老板是个骗子,现在又认为她对象是骗子。她再跟她说这两人是同一个人,那他就被她妈妈双重肯定为一个骗子了。
“我不跟你说啦,快要登机了。”
“好的我知道了……哎你别操心那么多,明天就能到了。”
“好的好的……我挂了啊?”
等她结束了通话,松了口气,这才转头去瞪趴在她肩上的某人,“你到底笑什么呀?可把我给紧张坏了,我还以为我哪里说错了……”
“没,笑你可爱。”张屈指轻抚她的侧脸颊,唇边带笑。
“那我这样说,是可以的吧?”
“勉强。”
边忱收起手机,大口呼气,想着等会儿在飞机上再给爸爸说一遍。却在这时听见他冷不防加了一句:
“总之你母亲十有*认为我是个骗子了。”
“……”有这么糟糕咩?
…………
车子抵达机场外,下车前,他坐直身,整了整大衣领,又恢复了那副清冷厉害的模样。
这种时候,边忱总是觉得他不可靠近,她甚至不敢相信方才那个笑得倒在她身上的人跟眼前这个人是同一个人。
3(双)
漫长的航程,短暂的时光。
往常习惯在飞机上补眠的张,这次只闭着眼睛休息了两个多小时;而边忱则大半时间都处于睡眠状态。
在她睡着了的时候,张垂下眼眸,轻轻把她的左手托在自己的掌心里,观察她的无名指。
戴婚戒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修长五指自然伸展。
张从来没想过要给双手戴上任何装饰性的东西,纹身也没想过。
领证…悲哀。
但她需要这个形式。
…………
杭州萧山国际机场。
走出机场,边忱给妈妈打了电话,然后就愈发觉得忐忑。
手被他牵着,走在他后面。脖颈上的围巾有点热,她扯开了点,跟上他的脚步。
因为紧张和忐忑,边忱忍不住尽可能多地跟他交代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张饮修,我跟你讲啊,我爸爸妈妈的普通话会有口音,唔……准确来说,是,你去到之后就听不到标准的普通话了,我也会被她们带偏。”
“你不被带偏也不标准。”
“……”好的吧 (=′ー`)。
她的手心出了汗,想挣脱他的手,反倒被他握得更紧。
“牵一下会死?”
“……”这人,怎么老这样说话!边忱轻吞口水,提醒他,“出了汗呀……”
“我不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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