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嘛。
事实上还真有这么拼。
到了十点钟,太阳高高升起,温度有三十四五,秋老虎真不是说说的。
亚棋怕晒,躲在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下休息。
今天是个好天,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就是没有一点凉风。
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根本没法活动。
严泽阳给她买了个冰棍,“我请你吃的。”
没有坐的地方,两人就蹲在树下开始吃冰棍。
亚棋吃了一口冰棍,满心的焦躁都随着这口凉意消失不见了,她侧头问他,“为什么不帮你妈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呢?”
严泽阳看着街上的行人,回头看着她,“这份工作虽然辛苦,但是时间较为自由,离我家很近,我妈可以趁着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回家做饭给我爸吃。”
亚棋隐约听同学说过他的家境好像不太好,一时间竟也顿住了。
“而且我爸妈是从农村来的,他们之前开了个小作坊,被人坑了。家里的房子也卖了还债。我母亲没什么文化,也没有好手艺,只能干些体力活。扫大街不体面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工作了。”他的声音不高,表情也算温和,但是语气却是满满的无奈与心疼。
亚棋垂着眼,心情相当复杂。她家境不错,也曾为了当个小公主,去赚钱给自己买手表。
但她还头一回知道有些人的生活是如此艰难。
冰棍被太阳照化了,严泽阳一口将剩下的冰棍吃完,起身扔掉不远处的垃圾车里,走过来继续跟她说,“我爸妈不只一次跟我说,如果我不能考上大学,将来也会像他们一样干些体力活。就算侥幸做生意赚了一笔钱,还极有可能被别人坑。”
亚棋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似乎跟他找到了共通话,“是不是所有爸妈都会这么说?”
严泽阳哈哈大笑。
亚棋完冰棍,诚实道,“我感觉现在的你跟学校里的你完全不一样。”
在学校里,他的性格是桀骜不驯,张扬肆意的。哪像现在这样,像个年轻版的教导主任。
严泽阳心虚低下头,转了话题,“我的理想是考清华,你呢?”
亚棋笑了,“我也是。”
“也许我们会成为校友。”严泽阳看了眼天色,“我请你去吃面吧。”
亚棋歪了歪脑袋,善解人意地道,“你不是说你家离这很近吗?去你家吃吧。外面东西不太干净。”
严泽阳就算没开窍,也知道带女同学去家,有点不好意思。当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我们去那家面馆吃吧。我听人说,那家面馆很干净的。”
亚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面露尴尬,那个面馆是卫叔叔的,她妈妈经营的,她能说不干净吗?
两人各吃了一碗面,亚棋原本要付钱,严泽阳却不依,“你干活,我管饭,天经地意。不许推辞了。”
亚棋抢不过他,只能默默吃了。
两人吃完饭,在面馆待到三点钟,继续开工,一直扫了晚上七点,天色已经黑了,才开始收工。
“我送你回去吧。”严泽阳不太放心她一个姑娘走在路上。
亚棋歪了歪脑袋,“你这样辛苦吗?”
“如果只看现在,可能会觉得辛苦。但是等我大学毕业,一次都会好起来的。这些都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挺过去,就能迎来光明。”严泽阳浅浅地笑着。
亚棋点了点头,倒退着看他,突然问,“你真的觉得我好看?”
她的脸不似平常女孩那般柔美,反而是那种有棱有角的俊美,但她柔软带笑的眼神和薄薄绯色的嘴唇带了几分性感与雌雄难辨的神秘。她用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偏头看着他。
这个问题似乎对她很重要,重要到,他昨天已经说了两次,她仍旧不死心再追问一遍,严泽阳只觉得脸上**辣的,手心里透出一片细密的汗珠,心头像有千百个蚂蚁在爬,又像是被羽毛佛过,痒得厉害。
他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很肯定地回了一句,“好看!”怕她不信,他又追了一句,“很好看,独一无二的那种。”
他说得这样认真,半点没有勉强,倒让亚棋不好意思起来,她转过身,转声咳了咳,“你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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