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狡猾而滑稽,公仲号柔声软语:“不问自取,与强盗无异。”
“少废话,这银子呢,我是拿定了,有本事,你抓我啊,谁怕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每周六更新
☆、第7章 来客
说话者一贯任意妄为,公仲号转身迈步,与之同站一侧,面部的弧度变浅,哂笑中透着宠溺,轻声提问:“你为何敢独自来此?”
第五名把嘴一撅,大大咧咧地叫嚷:“切,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一个东西不分的老古董嘛,想来也是可笑,明明比我年长,却总是称我为兄,不晓得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他呢!”
重温往事,欢娱皆源于此人,他打趣道:“我听南宫贤弟说,你病得不轻。”
未经任何的思量,第五名便冲口而出:“你们什么时候见面的,我哪有得什么病?”
“绝缘病,畏女惧男。”月光倾落到公仲号洁白的手背上,他目含无限温柔,纤指滑过此人的额角,继续慢语:“南宫贤弟所言甚是,你和从前一样迟钝,不,看样子是更迟钝了,病已根治,却还浑然不知。”
第五名如梦初醒,心下寻思:咦,我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啊,今日还碰了南宫兄的后背,我自己怎么会……不对,不对,这南宫兄就没被我吓到吗,为什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就在第五名思忖之时,一青衣少年乘风而来,衫袖轻扬,半束着的乌发更衬得他飘逸潇洒。
“果真是有缘自会相逢,号,好久不见!”
来者满脸浓浓的笑意,公仲号却瞬时化作一座冰山,淡漠的眼神,冷冷发问:“信中不是说两日后才能到吗?”
“我是想你了,这才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赶来的,幸好只是马累晕了,被我丢在了驿站。”来者定神打量着公仲号身旁的富贵公子,只见他有着超群拔俗之貌,一对浓眉琰琰,如长虹多丽,又似张开的强弓,掩不住锋芒,双眼映着娟娟月光,明澈若清水,回眸间尽显通脱不拘,翘鼻些微娇娆,却最招fēng_liú,薄唇赤白。
“好个英俊的小少爷,贵姓?”
见来人挤眉弄眼,公仲号连忙张开绛唇,语气愈加冷淡:“对于他,你别枉费心思。”
“为何?你也知道,我有两类人甘愿远观,一是有心上人者,二是久而不得者。”来人紧盯着对面的人,满心欢喜地询问:“小少爷可有心仪之人?”
问话的人长得倒是俊俏异常,只是过于轻佻,而且和公仲号的关系貌似非同寻常,一番琢磨之后,不由怒气攻心,扯起嗓子发问:“你谁啊?什么小少爷,我和你很熟吗?胡乱称呼别人,是很没礼貌的,你知道不?”
来人抬头挺胸,脸上流露出明显的骄傲之情,清清亮亮地回应:“我嘛,是这三年里,与他同床共枕的人!”
“同床共枕?”第五名气得脸色煞白,将哆嗦的双手慢慢缩到背后。
“不对,不仅如此,我们还曾一起共浴呢。”
“共浴?”
“嗯。我这次来,就是要让他对我负责的。”
“负责?”
熟知这个人的性子,喜怒哀乐都现于容色,难以藏住,不忍心再任由他被人愚弄,公仲号正颜厉色,发狠道:“够了,别拿他寻开心了!我在京师都是独居,连个仆人都没有,你倒是说说,我何曾与你共枕过?”
看到朋友显出怒容,来者仍嬉笑着作答:“梦里呗!”视线回到那人的身上,拱手表示:“这位兄台,我所言,方才都是戏言,若惹你不高兴了,还望你多多包涵!在下宣使言,家父曾说,宣之使言,君圣臣贤,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他与你无关,别忘了正事。”
“不就是小小的养病坊吗?我觉得,凭你的才智,短时间就能破获。”
第五名感到很惊异,急不可待地询问:“养病坊怎么了?”
☆、第8章 漫天飞醋
公仲号凝视着问话者,秀目传递出脉脉温情,语调忽而轻柔:“别听他胡诌,以后见到他,最好远远就避开。”言罢,立时板起脸,吐字清晰:“今晚,你先找间客栈住下吧。”
“住什么破客栈啊,我才不去呢,我要住到你家去。”宣使言跨开两条长腿,一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蹦出话来:“号,我们好久没过二人世界了,干脆今晚彻夜长谈,把酒言欢,如何?”
这亲密的举动闪入清亮的眼眶,第五名皱眉扬起手,竭力扼住那白润的手腕,将他拽到自己的身后,对着来人大加呵斥:“真是的,好烦啊,你啰嗦够了没?和个婆娘一样,你能不能给我闭嘴?”回顾面如傅粉的俊美少年,气得直咬唇,接着又扭转脖子,大叫:“我管你是谁,我告诉你,我是来找他算账的,凭什么让你捷足先登啊,今晚,我要……”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火,未免有些莫名其妙,红着脸抽回手,缓缓低下头。
飞醋满满,宣使言觉得趣味盎然,禁不住放声笑了笑。
公仲号猛地翻过手背,掌心向上一滑,自然而然握住他的手,向后一拉,使他傍着自己的肩膀而站。“你想到我家做客,我不拦你,因为今晚,我准备到他家去住。言尽于此,明日见。”
注目二人携手而去,宣使言抹嘴一笑,呢喃:“这个小少爷确实率真得讨人喜欢,难怪你会不思饮食,挑灯夜读。”
俄顷后,他们一并进入繁嚣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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