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拿个主意吧。”
夏立德叹了半天气,神色为难,“那可是我的亲大哥,手足亲情多年,教我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亲兄弟还明算帐呢,爹,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算盘打得比谁都精,怎么能在这件事上犯糊涂呢。”
“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事,唉,你不懂。”夏立德抬手揉着额角,眉头紧皱。
周氏起身,站在她身后帮他按压穴位,一边道:“汐儿说得有几分道理,咱们既已知晓此事,日后见面总有芥蒂,大伯挪走的那些银子可以不要,只是不能再让他留在铺子里了。老爷若一心只想顾全大伯的颜面,吃下这个暗亏,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底下那些跟随多年勤恳忠心的伙计?”
夏立德纠结半晌,一掌拍在桌上,“也罢,明日我与大哥说说。”
得到满意的回复,夏浅汐不着痕迹地向周岁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回应她的是周氏竖起的一个大拇指。
次日,三人在饭厅用早膳,夏浅汐留意到夏立德眼底一片青黑,定是昨夜为了大伯这事睡得不安稳。
忽然外面一阵喧哗,还未等人反应,就见夏立仁带着方氏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夏立仁进门就道:“立德啊,兄长我今日拉下老脸给你陪个不是,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这些年我是怎么待你好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小的时候你做错事被爹罚跪祠堂一天一夜,还是兄长我悄悄给你送了个白面馒头,有啥事情咱们关起门来说,兄长一把年纪了,我这心里受不住啊。”
方氏拉着周氏的衣袖,哭得如泪人一般,“弟妹你不知道,毓武整日跟几个狐朋狗友胡混,染上赌博的毛病,三天两头跟家里要钱,青青和子衿也大了,眼看就要说婆家,可家里一点像样的嫁妆也拿不出手,这一家子没一个省心的,这日子可叫人怎么过啊。”
周氏低头瞧见她脖子上套着的一条由滚圆的翡翠珠子串成的项链,心说,你这身行头可比我身上的贵了去了。
见夏立德不为所动,方氏两手拍着膝盖哀嚎,哭得撕心裂肺,听得夏浅汐心里头一阵烦躁。大伯父定是有所觉察,知道火包不住火了,只好使出苦肉计来。爹,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啊。
方氏本就丰腴,哭了一会汗水涔涔,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两眼一翻白,倒在了一上。
“孩子他娘,你怎么了,你不能就此撒手去了啊。”夏立仁一看方氏晕倒,忙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凄声连连。
周氏忙喊人:“快,快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来到,为方氏诊了脉,说是急火攻心而致,开了药方就让人抓药熬制去了。
两日后,夏立德辞去夏立仁在账房的职位,却给了他一间日进斗金的临街旺铺,可把他们家给美死了。
这日,夏浅汐从铺子里回来,听到夏青青在假山后边教训婆子,“明明我才是夏家的嫡女,才是正儿八经的夏家大小姐,外头人不清楚也就罢了,你们也这么不分长幼地乱叫,成何体统!看我今儿个不撕烂你的嘴。”
虽然她与夏青青互生龃龉,毕竟是亲戚,平时见面也会维持一些表面上的客气。自从他们家得了铺子,夏青青每日脸上尤似带着光,走起路来也愈发趾高气昂。
两家虽说只有一门之隔,却犯不着跑到这里来给下人立规矩,她这是想着法说给自己听呢。
子栗性子急,最先沉不住气,“小姐你看,大老爷家的这位堂小姐,脸皮比泥墙还厚,她怎么不想想他们家的那个铺子是怎么到手的。”
子姝扯她的袖子,“你小声些,别给小姐惹是非。”
“这人啊,真是有了一福想二福,有了肉吃嫌豆腐。”等夏青青领着婆子走远了些,夏浅汐轻笑一声,向她们道:“传我的话下去,以后都管夏青青叫大小姐。”
她想要这大小姐的虚名,就让给她好了。
这边夏浅汐不以为然地去周氏院里请安去了,那厢夏青青却腿脚发软地跑回别院,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裹严实。
今日之事她也是临时起意,想挫挫夏浅汐的锐气,当时嘴上是痛快了,现在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万一夏浅汐到爹娘面前告状,她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棉被厚实密不透风,她的后背却直冒冷汗,蜷缩了一会儿,她掀被下床,在屋里来回焦急地走着。
她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妹妹夏子衿从外头回来,夏青青眼珠一转,把子衿拉进来,温声细语道:“子衿,姐跟你商量个事,要是二叔那里来人问话,你就说今日到假山那里去的是你,姐把那只缠枝莲花玉镯给你戴两天。”
夏子衿瞪她一眼,“姐,你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别以为我老实好说话,每次都让我顶锅,我又不傻。”
夏青青一听气急,伸手就去扯她的头发,“我是你姐,你什么都得听我的。”
夏子衿的头皮被她扯得生疼,恼火之中也揪住她的辫子,可着劲往外硬扯。
方氏进来的时候,就见两个女儿抱作一团,互相扯着头发。她撸起袖管,一手拽住一个,用力分开两人,分别给了两巴掌,唬得两人不敢大哭,只抖着肩膀轻轻抽噎着。
她伸手指着夏青青,“你先说,怎么回事?”
夏青青把她在假山边说的话跟方氏说了,方氏气得在她胳膊上又掐了两把,最后给她支个招,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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