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根派一定还有防备,但无论如何,只要愿意出手就行。
这是一场奇异的平衡,格根与巴图都知道互相即将对自己不利,却都不作声,唯看春猎时所有人的反应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不亮,诸营就已有所动作了,外面嘈杂吵闹,兵士们来来去去,准备第一天春猎的武器,游淼与李治锋按照约好的,上马来到白狼山中段。巴图身后的各方鞑靼王公贵族与家兵,已填满了大半个山谷。
旗帜猎猎飞扬,近两万人参加了这场春猎,却井然有序,鸦雀无声,丝毫不显混乱。
游淼看着这景象,还是不得不佩服,鞑靼人能纵横塞外,非一朝一夕之事。
巴图意气风发,以马鞭指向山谷,分发众人令旗。
一名兵士传令,李治锋低声道:“巴图召见我,你在这里等着。”
游淼嗯了声,周围都是巴图的亲信,应当没有关系。
身边有人纵马,与游淼擦身而过。
“我会保护你。”聂丹的声音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
游淼沉默颔首,聂丹又离开,归入鞑靼人的队伍里,游淼心道聂丹当真是神通广大,万军从中来去自如……还好自己不是什么卖国求荣的奸贼,不然聂丹真要下手收拾自己,几条命都不够,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就被他给暗杀了。
又一人前来,游淼心中一凛,却是贺沫帖儿。
贺沫帖儿朝游淼笑了笑,游淼身边的侍卫们便已有警惕,游淼却道:“不妨,让他过来。”
“听说你和沙那多在南朝做了不少事。”贺沫帖儿开门见山道:“不容易。”
游淼在马上朝贺沫帖儿拱手,笑道:“将军明鉴,都是过去的事了。”
“为什么到北方来?我不相信你能心甘情愿地舍弃南朝的功业。”贺沫帖儿道:“你的姐姐嫁给了你们的皇帝,你的老师是我们北朝最大的敌人。”
“伴君如伴虎。”游淼想也不想便答道:“将军当知此理。”
贺沫帖儿与游淼都是聪明人,彼此之间也不再遮着掩着。都把话说开了,游淼自知贺沫帖儿对自己,对李治锋的调查必定不遗余力。许多事瞒不过他。
“聂丹在什么地方?”贺沫帖儿道:“这些年里,我总想与他面对面,谈一谈,事到如今,不用再瞒着我,让他出来罢。”
“什么?”游淼莫名其妙道:“聂大哥?”
贺沫帖儿眯起眼,打量游淼,似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游淼略一思索,便答道:“聂大哥从离开茂城后,便不知去了何处。”
“只怕他如今就藏身于此地。”贺沫帖儿道:“你还想瞒着我?”
游淼略一沉吟,便眉头深锁,答道:“实不相瞒,将军,此事仅有极少人得知,告诉你也无妨。昔年被你掳到大安的天启太子还未死,已在达列柯的保护下流落海外。聂大哥一离开扬州后便杳无音讯……”
游淼说到此处,便即点到为止,恰到好处地隐去话头,望向远处,那里巴图正在分发令旗。
贺沫帖儿意味深长地一笑,远处又有人在高喊,贺沫帖儿便驭马扬长而去。待得他走后,游淼方觉寒冬时节,背上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巴图笑着以鞑靼话喊出诸人之名,被叫到的王族便上前领箭,到得后面,巴图说了句话,锡克兰行礼,上前,巴图将令箭抛给锡克兰,手里却拿出了另一枚令箭,望向人群。
“沙那多!”巴图朗声道。
登时鞑靼人里轰动了,李治锋翻身下马,走到巴图面前,略一躬身,巴图交予他最后一枚令箭。
霎时间锡克兰的阵营中大哗,李治锋长身而立,望向自己的族人,当场就有人要冲出来,锡克兰怒吼一声,又提到达列柯之名,才勉强把自己部族里的骚乱压下去。
李治锋彬彬有礼,朝族人们说了句话,族人们有一部分朝李治锋高喊,李治锋抬手,示意安抚。显然沙那多的威信还在,当场就有人开始愤怒质疑锡克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游淼策马赶到,李治锋翻身上马,将令箭交给游淼,游淼反手放进背后装载弩箭的箭筒,再望向众人。
“这是什么意思?”游淼问道。
李治锋道:“单独给我一根令箭,算是承认了我的身份……”
话音未落,巴图扯开一杆哨箭,那箭发出凌厉声响,冲向天际,鞑靼各部吹响号角,千军万马,一起冲进了猎场!
场面壮观至极,天地为之震动,游淼大声问道:“我们呢?!”
“跟着走!”李治锋道。
卷五 八声甘州
那是游淼所参加过最大一次规模的狩猎,万马奔腾冲进谷地,再冲出平原,整个平原上的野马与野牛群受惊狂冲,犹如海浪一般席卷向平原尽头的森林。
锡克兰与他的手下追了上来,犬戎人登时分为两派,一派高喊沙那多之名,另一派则不管不问,从李治锋身边冲过。这一次围猎,得到猎物的人都将带回去,评定功绩,而李治锋在春猎之前亮明身份,这是巴图让他公平参与竞争,一猎成名,震慑族人之意。
森林里一片混乱,当天下午,游淼与李治锋正在林中循着水流而行时,远方传来士兵的惨叫声。
“锡克兰动手了!”游淼道。
李治锋马上催动马匹,冲向森林中央,远远的有号角声传来,却被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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