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他和朱兰嬷嬷有什么仇怨,这件事为什么会惊动皇上。
尤良媛小产的事瞒下了,院子内发现的女尸死之前怀有身孕瞒下了,王甫公公假太监的事瞒下了,延寿宫这儿,太后娘娘得知这些事后,险些没有气晕过去。
内务府内这些太监,招进来后都是净身过后才在宫内侍奉主子的,谁能想永嘉长公主带进来的人是个假太监,还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和皇上的妃子私通,还珠胎暗结,岂止是死罪,是要株连九族!
“这……针工局的嬷嬷,也是他的?”
沈嫣倒是平静:“刑部已经查明,他和朱兰嬷嬷在半年前就认识,期间来往数次,私底下还互赠了信物,看书信所言,确实如此。”
好半响太后娘娘都缓不过来,她看了永嘉长公主一眼,再看皇上和皇后,实在是无法再贴着颜面说什么:“皇上,这件事你意如何?”
“这件事不能外传。”
太后点了点头,这么丢人的事,还丢在自家人脸面上,传出去让整个大晋看皇家的笑话,这件事必须要瞒。
“王甫已死,当初为他净身,帮他隐瞒之人,悉数论罪,尤良媛贬为贱籍,打入冷宫。”纪凛顿了顿,看向永嘉长公主。
永嘉长公主心一颤,这停顿的空隙,皇上却跳过了永嘉长公主直接先提了别的:“这件事虽能瞒下,宫中却容易起流言,为了以正宫纪,那些尚未记牌的妃子,全部送回家中。”
第21章
沈嫣微怔,皇上登基前没有成婚,也无侍妾,所以今年大选时,选送入宫的人不少。
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充盈后宫,能早日诞下子嗣,巩固皇权,二来,那些曾拥护皇上登基的人,四大家族也好,其余那些人也罢,都藏着自己的心思。
但皇上登基一年来,国事繁忙,到后宫的日子并不算多,一月之中几乎是有半月的时间是留在乾清宫中的,所以至今为止还有不少人尚未被临幸,除了终选那日和重大日子外,有些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
可就算是如此,入了宫就是皇上的妃子,就算是这一辈子都不被临幸,她也得在这宫中呆一辈子,头顶着曾是宫中妃子的身份,又有谁敢再娶。
这道理沈嫣明白,从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这么多宫中事的皇上也明白。
身在宫中二十多年的太后娘娘,更为之清楚。
屋内安静了半响,太后娘娘恢复了些神色,声音还有些不稳:“皇上,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后宫不稳,朝堂不宁,今日之事就是警钟,儿臣身为一国之君,理当以国事为重,这些人留在宫中并无用处,若再起什么事端,可不仅仅是皇家的颜面,朕又如何能在朝中立威。”
太后的脸色狠狠一震,皇上那话,她岂能听不明白。再起事端,小到丢颜面,大到混淆血统,这样的事,饶是她自己都不敢去想,今天查出来的是尤良媛,那没查出来的呢,是否还有。
要按皇上的意思,怕是要将大部分的妃子都赶出去宫去,但这事儿动静太大,已经受了恩宠的更难给说法,所以才说要送走那些尚未记牌的。
皇上登基才一年,这些妃子入宫才多久,这都已经有耐不住性子的,做出此等事情,叫人如何安心。
太后不由看向永嘉长公主,这件事,如何都不能善了:“皇儿做主便是。”
“母后,儿臣自请离宫,不再踏入皇宫半步!”太后话音刚落,永嘉长公主跪了下来,极力维持着声线,还是克制不住颤抖,“人是儿臣带进来的,险些铸成大错,儿臣难辞其咎!”
永嘉长公主这一跪,屋里再度安静了下来,后宫的事好办,那这自家的事呢。
到底还是有些情分在,尤其是这两年,太后娘娘丧子之痛,多亏了永嘉长公主在身边陪伴开解,看到她这般下跪认错,太后娘娘于心不忍:“永嘉啊,你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母后,长公主府的这些人也都是净身干净后才带过来的,儿臣万般没有料到这其中会有差错,他在儿臣身边服侍了四五年,儿臣都未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若非此次事情暴露,儿臣真的不敢想。”永嘉长公主神情微恍,再度认错,“纵使是不知情,这件事也是由儿臣引起的,求母后责罚!”
沈嫣看着匍匐下去的长公主,嘴角微动了动,不求皇上求太后,这是知了太后心软,会看在她昔日陪伴服侍的份上来劝皇上轻罚。
沈嫣转头看皇上,太后也看向了他。
纪凛凝着神色,未有所动,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李福公公带人去茗申苑搜的时候,蛛丝马迹可寻,他也不必从永嘉长公主这儿亲口求证。
“驸马爷过世已有三年,二姐没考虑再嫁么。”
此言一出,永嘉长公主缓缓抬起了头,头上的坠饰不住颤动,就如她此刻的心境,再嫁?皇上要将她驱逐出阜阳!
永嘉长公主沉声回应:“我与驸马相处时间虽短,却胜却别人数年,再嫁一事,我没想过。”
“如此,长住宫中也不妥,二姐还是搬回公主府的好。”
永嘉长公主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是回公主府,即便是永不入宫也罢了。
可未等她松一口气,皇上接下来的话又将她打下了寒潭:“长此以往留在公主府中容易惹人诟病,再嫁一事二姐没有想过,母后与朕替你考虑了,三年已过,也该有人照顾二姐,生儿育女,年老时才能有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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