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晟抹了一把汗,冬末寒峭,他却热得很。
前面的花灯塔已经点到了中间,有七八个人你追我赶的猜着灯谜,越往上是越难的,速度也越慢,人们的呼声却不低,都等着看最上面的一盏灯被点亮。
早几年时,沈嫣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一块儿出来,致奕顽皮,时常跑一跑就没人影了,到街尾这儿时,通常是二哥陪着她和韵儿。
后来定下亲事后,她与二哥哥和他也来过两回。
看着看着,沈嫣忽然见着个眼熟的,抬了下手,只给纪凛看:“您看那儿。”
纪凛顺着视线看过去,有个人站在台子上正苦思冥想,在他旁边有两个人已经猜到了上面一层,他时不时看花灯塔,捏着手里的牌子,努力想着。
“是不是觉得眼熟。”
纪凛看清楚,嗯了声:“是那个年年都来的人。”
沈嫣笑了:“原来您记得。”光是沈嫣记得的,就看到他不下四五回了,这个人年年猜灯会都会来,但从没赢过。
纪凛见她高兴,心情跟着愉悦,从容着神色靠在她身旁道了句:“你说过的,我都记得。”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有些不一样的滋味,人声鼎沸呢,沈嫣微红着脸没作声。
站在后面的孔令晟:“……”
尽管他听不见皇上和皇后说了什么可光看娘娘的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是什么亲密之言他终于明白在松鹤楼里时为什么进包房时皇后娘娘神情不太对和这是一模一样他回家之后一定要将看到的忘干净否则他觉得自己活不长了
没错,都不带停顿的。
正当孔令晟意识神游时,耳畔传来了皇后娘娘的声音,梦的回神,皇后娘娘正善笑看他:“孔大人怎么不去试试,杨勉大师的画很值得一藏。”
孔令晟抬起头,皇后娘娘说话时皇上也看过来了,他即刻端正了脸色:“这次的彩头是荣昌世子出的,我与他相熟,若是去了,别人会觉得有舞弊嫌疑。”
“花灯上的字谜怕是连荣昌世子都不清楚,不过你说的也对。”沈嫣提过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的,坐在不远处比他们低一些的荣昌世子忽然转过头来。
先是看到了皇上,再是看到了皇后,继而视线落到了孔令晟这儿,露了个惊恐的神色。
他看到了什么!
荣昌世子坐不安稳了,皇上何时来的,来了多久了。
亏的他机灵,不动声色吩咐了身旁人几句后,从看到底下绕上来,绕到了孔令晟的身旁,低声行了个礼。
沈嫣看着他们俩在那儿咬耳朵就想笑,若再加上黎大学士家的公子,就是当初书堂内的带头欺负人的三个。
纪凛没在意他们:“饿不饿?今晚没有宵禁。”
没有宵禁,巷子内的摊子就不会收,但若两次出来都是他陪她,有些过意不去,想了下后道:“这次换一处。”
纪凛没有问去哪里,她说好的便是好的。
这样的画面到了孔令晟和昌荣世子的眼中,又是一阵惊恐,不过孔令晟这会儿心情适从多了,多个人知道,在同一条船上了,一个人也不寂寞。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穆哲成收回了视线,心有余悸,元宵灯会是热闹,来看的人也很多,但没包括皇上和皇后娘娘啊,而且是这样便装出行,见着了也得瞒。
孔令晟耸了下肩,原本只在松鹤楼里,又不会来这儿,没有告诉他的必要,现在么,想通知也晚了。
就在他们说话时,花灯塔上已经有人点了最高处的灯,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沈嫣见到的,那个锲而不舍来了许多回的人,又失败了。
众人的欢呼和他的失落交错在一起,将他的落寞放的格外大,一眼便能看到。
沈嫣看着他走下台,大家都朝着赢的人涌去,他这儿反而是空了,一个四五岁年纪的小姑娘跑向他,扑到了他的怀里,这男子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将那小姑娘抱了起来,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了个糖人,逗的那小姑娘咯咯咯直笑。
紧接着,他们一起看向了朝他们走来的一个年轻妇人,身怀六甲,手里还牵着个两三岁的男孩。
他们穿的很简朴,那衣袍上还有缝补过的迹象。
男子将男孩也抱了起来,一手一个,小男孩看小姑娘手里的糖人眼馋,小姑娘便咬了口,将余下的递给了小男孩。
男子和年轻妇人不知说着什么,脸上的笑越来越舒心,随后看了身后的花灯塔一眼,带着妻儿离开了。
纪凛在旁等着她收回视线,牵住她:“走吧。”
从看台后面下去,没人注意到他们,孔令晟和穆哲成跟随着他们到了前面的路口,皇上和皇后坐上了马车,李福公公叫住他们。
“多谢两位大人,老爷和夫人准备回府,两位大人也请早些回去歇息。”
两个人面面相觑,孔令晟率先拱了拱手:“是,臣告退。”
穆哲成行礼后匆匆追了上来,拍了下他肩膀:“回府?”
孔令晟摇头,睡不着回什么府:“你先回去。”
“我大约是睡不着了,一起。”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
…………
这厢,马车载着他们到了市鹤桥外,靠近香柳弄的一个小巷子。
在巷子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往里却得再走上一段路,应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沈嫣带他到了一间挂着酒字的门前,两扇古旧黑门,上头的漆都快掉光了,门半开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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