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们为了讨好父亲与她走动勤了,总会拉着她一起去戏园子听戏。她虽不怎么喜爱,但毕竟生活在一起,总不好闹出什么不愉快,所以便勉强地作陪。时间久了,那些姨娘们厌了,反倒是她着迷了。
台上唱得极为热闹,正是高潮迭起,台下顿时人声鼎沸。魏君澈晃了晃神,看见桌面上那一堆剥了皮的瓜子,颗颗饱满,竟有些得意了。他的手又不自觉地剥了起来,却一颗也没送进嘴里,那神态像是看着就心满意足了。
魏君澈扭头看着晨曦,只见那如玉般半边芙蓉面映着光晕越发透明,乌黑清澈的眼瞳里泛着盈盈波光,目光宛如清水般透彻,看得尽兴时嘴角上扬,颊边漾起一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好看。她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腰板挺得笔直,样子极为认真,倒有几分学生气。偶尔她也会拾起几颗之前剥完皮的瓜子打牙祭。不过她那堆小山很快就要山穷水尽了,魏君澈悄悄地把剥好的瓜子放到小山里,看着她一粒一粒放进嘴里,心上好似有羽毛轻轻拂过,一阵莫名的发痒。
戎惠听得有些乏了,喝了几口清茶提神,正想招呼他们尝一尝这福记的杏仁酥和桂花糕,却见晨曦痴痴地看着台上的戏,魏君澈近似着迷地看着晨曦,只觉得这两人有趣得紧,便轻笑着打趣道:“老三,你这是看戏呢还是看人呢!”
晨曦如梦初醒,一转头与魏君澈投过来的目光直直撞到了一起,他竟也不知收敛,目光大肆地瞧着她。晨曦只觉得脸颊上烧得滚热,马上别过头不敢再看他。
魏君澈看着她雪白的面颊上染着红云,宛如含苞待放的清荷,透着淡然的雅气,心里一片火热,像煮熟的沸水,越发的滚烫。
下半场戏晨曦如若针毡,身旁那两道炙热的目光直撞到她的心坎上了,心里一阵忐忑,心思全然不在戏文上,听得稀里糊涂的。待情绪平静了,戏也唱完了。晨曦有些意犹未尽,却也有些遗憾。
戎惠见她脸上尽是失望,不由安慰道:“江妹妹若是喜欢,哪天空闲再来便是了。”
晨曦轻叹着,“那位花旦唱得真好,以后怕是再难听到这么好听的戏了。”
戎惠笑着,道:“这是什么难事?你说是不是,老三?”
魏君澈看着她轻皱着远山柳眉,三魂七魄像是被摄去了似的,心里柔肠百转一阵激荡。摆了摆手,那班主儿端着笑脸便迎了过来,魏君澈趴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那班主儿连连点头,脸上的笑意越发扩大了。
☆、第14章
戏散场了,客人们陆陆续续地也随着散去了,偌大的戏园子瞬间冷清了。这会儿,戎惠倒显得悠闲了,她端着那印着青花的白瓷茶碗一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一边问道:“老三,你刚才跟那班主儿叽咕什么呢?”
魏君澈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模样,笑了笑道:“一会儿嫂子就知道了。”
不消片刻,那班主儿便推门进来,还带过来一个人。晨曦仔细地打量着那女人,只见她一身流潋粉紫碎花修身旗袍,衬托出婀娜多姿的好身材。螓首蛾眉,柳眉杏眼,红唇珠润,举手投足间自有那么一股名媛淑女的高贵气质,就算不是名门闺秀,也是小家碧玉。
那女人走上前对着戎惠和魏君澈欠身施礼,“夫人好,督军好。”随后目光略过二人停在晨曦的身上,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朵好看的笑,“想必这位就是江小姐吧?”
晨曦很是惊讶,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子竟会认识她,可她却对这个女人毫无印象,“你是……?”
那女子笑了笑,道:“我叫苏宝宝,是梨园的戏子。江小姐深居简出,不认识我也不奇怪。倒是常有人在我耳旁提到江小姐,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江小姐不但容貌出众,气质不俗,如此绝色佳人怕是在庆阳城里也难找到第二了。”
苏宝宝的话里自是别有用意,不过她却也不掩饰,宛若琉璃通透的眼睛似有意而非有意地瞄着魏君澈。这一切晨曦自是看在眼里,也懂得她话里的意思,两朵晚霞似的红晕悄悄地爬至雪白的小脸上,显得更是娇媚动人,“原来你就是梨园的名角苏宝宝?苏小姐的大名才是如雷贯耳,这庆阳城乃至整个西部怕是没人不知晓苏小姐的大名。今天能有此荣幸,实在是晨曦的荣幸,若苏小姐不介意,就请叫我的名字吧。”
苏宝宝脸上一闪而过一丝复杂之色,轻笑着,“那你也不要苏小姐苏小姐地叫着,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宝宝吧。”
那日之后,苏宝宝经常出入魏府。府里人多口杂,渐渐地传出了一些闲言闲语。晨曦一早从桃子之前的只言片语中对苏宝宝与魏君澈的关系也略知一二。不过这些日子和苏宝宝朝夕相处,知晓她品性傲然,实在不像会不清不白跟着魏君澈的那种女人。
自小到大晨曦都没有能说上知心话的朋友,可如今不知咋地就是与苏宝宝特别投缘。那日她们详谈甚欢意犹未尽,竟有种相见恨晚的遗憾。戎惠倒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邀请苏宝宝常到魏府坐坐。
苏宝宝虽出身梨园,却是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奇女子,而且她性情潇洒,不拘食宿小节,晨曦每每与她相谈都受益匪浅,所以她实在担心那些流言蜚语坏了苏宝宝的清誉。
这日,晨曦煮好了茶水,茶香四溢,满屋飘香,苏宝宝微闭着双眼,嗅着那沁人心脾的清香,“我都快被你的茶喂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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