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以及吕氏、梁国大长公主夫家胡氏、阮氏、康氏等与诸王关系密切的家族皆以谋逆罪被抄家夺爵,轻则家眷流放,重则午门斩首。
午门前血流成河,亡魂以千计,血腥味丈外可闻,如同人间炼狱。城内人心惶惶,有世家收拾细软连夜离京,也有百姓拖家带口离开。
箫铎之恶名一时甚嚣尘上,可止小儿夜啼。
这一日箫铎府前被人泼了粪,如今人人谈箫色变,视他为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那书生模样的少年等下人泼完了,将箫铎疾言厉色一番痛骂,无外乎一些凶残嗜杀,佞臣当道。他骂不到皇帝就来骂骂箫铎。百姓对此也见怪不怪了。照例,箫府里出来一队人,将那少年主仆驱离,并不伤人,然后打扫院墙。
正扫到一半,却见一车架停在不远处,一老翁蹒跚而下,定睛一看,其中一人忙跑进去报信。
另一人迎上去,殷勤道,“老先生回来了。”老翁正是箫铎师父诸葛泉,他游历在外,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
一身疲惫的诸葛泉推开来人,死死盯着门前的狼藉,一脸的沉痛懊丧,厉声道,“箫铎呢!”
来人一惊,有点儿反应过来诸葛泉的愤怒赔笑道,“郎君在宫里。”
诸葛泉气得咬了咬牙,“叫他回来?”
“……郎君在宫里怕是有事?您有什么急事吗?”
诸葛泉转过头盯着他,恶狠狠道,“我要死了,你问他要不要回来。”
“……”果断派人去宫里,诸葛泉和箫铎亲如父子,要是诸葛泉有个好歹,郎君生吃了自己都有可能。
诸葛泉回了自己的院子,想起这一路听来的流言,悲痛欲绝。他这一生放荡不羁,无妻无子,与父母兄弟也不甚亲近,唯有这一弟子视若亲子,将满腹才学尽数交之。不盼他功成名就,只盼他一生喜乐。
弟子要出仕,他舍了老脸为他安排,他不理朝政,遂也不在意弟子替谁做事。可没想到他竟然做了这么多错事,满手血腥,人人唾骂。
老先生越想越悲戚,哭的全身都抖起来。箫铎赶回来便见他师父哭的涕泗横流。
诸葛泉听着动静抬起头,一见他就瞪眼,喝道,“你还有脸来见我,你打死你这个不孝弟子。”诸葛泉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藤条抽上去。
箫铎不避跪在地上默默承受。
“你当年大雪天的跪在刘师兄的门前求他收你为弟子,李师兄说你野心勃勃恐非善类,不肯收你。我见你跪了一天一夜险些冻死,怜惜你年经轻轻心志坚定,破了自己不再收弟子的誓言。入我门下第一天,我便告知于你,我的弟子,可以苯可以蠢,但要与人为善,做个好人。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为虎作伥,残害忠良,滥杀无辜,你怎能如此!”诸葛泉一边抽一边哭,哭得伤心欲绝。
箫铎一张脸白得几乎透明,额上有冷汗,双唇有血迹,只是那一双眼亮得惊人,“弟子只是想做一件功在千秋,造福后世的事,在弟子看来我便是好人,谁阻止我便是坏人。”
诸葛泉呆了呆,手抖起来,“你……你冥顽不灵,强词夺理。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弟子来。”气得口不择言,“当年我就不该收你,让你死在那个冬天,是我害死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都是我的错!”
处变不惊的箫铎第一次露出慌张之色,“师父莫要这样说,这一切都是弟子造成,师父——”
眼见突然撅过去的诸葛泉,箫铎惊得声调都变了,赶紧扑过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来人,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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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先生死了?”李昭诧异。
“据说是被箫铎气死的。”
李昭怔了怔,李廷和诸葛泉同门,李廷和成国大长公主不在,她便道,“派人送一份奠仪过去,再去通知大父大母一声。”
“喏!”
“人还真能被气死?”紫光满脸的不可思议。
李昭边走边道,“许是原就有什么病症。”心脏病高血压什么的,诸葛泉年纪也不小了,气急攻心,被气死也有可能。
“气死了师父,箫铎还能当官吗?”
“按理这样的人是不能了,但是眼下皇帝离得了他吗?何况他那名声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加上这一条多也不多。”
紫光一脸的愤愤不平,“那岂不是便宜他了。”
“便宜?”李昭笑了笑,“多少人排着队要他的命。”
箫铎活着太碍事!一群人想罚他下场。
不过这和他们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雍州的人陆陆续续撤走,要不是李曦刚诊出身孕,怀相不稳,不宜赶路,他们也走了。
“爱卿节哀!”面对身形萧索的箫铎,皇帝挤出一抹哀色。
箫铎垂下眼睑,道,“臣谢过陛下关怀!”
皇帝看他脸色不好,“卿家不如再休息几天?”
“如今大齐风雨飘摇,臣在家也是夜不能寐。”
皇帝感动了,他知道诸葛泉不止是箫铎师父,可算半个父亲。因为诸葛家人的迁怒,箫铎不得入灵堂,只能在府外守灵。七天后正常工作,他这种行为颇让人不齿,师父是能当半个父亲的,何况箫铎那情况,差不多是诸葛泉养子,少不得说他一句薄情寡恩。然而皇帝不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这是箫铎鞠躬尽瘁的表现。
“讨伐楚王的第一笔军饷臣已经准备妥当,陛下可派人出征。”
皇帝心头一喜,实在是国库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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