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是想分散北齐兵力速战速决,夺回旧都。
可没想到北齐兵马比他想象中更坚韧,明明腹背受敌依然能挡下他们。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都无法打败他们,何谈以后。
谢瑀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和懊丧。
“相公,老相爷请您回府一趟?”属下进来恭声道。谢韫身体不好,已经致休,如今人人尊称一声老相爷。
谢瑀平复了心情道,“备马!”走了几步,回身拿了国书。
谢韫真的老了,他的脊背弯曲,头发花白,见到谢瑀,谢韫慢慢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谢氏蒙齐太宗大恩才得以发家,子孙成群,然而他的儿子却打算窃取恩人的江山,这天下谁都可以篡位,唯独他们谢氏不能。谢韫心灰意冷,然而除此之外,他无能为力,这家的主人不再是他。若不是怕他死后,谢瑀篡位后不肯留少帝一条命,他早就以死谢罪了。
“我听说外面出现了一些带字的蔬果,那些字拼起来就是‘联合攘夷’。”谢韫语速很慢,表情复杂,他已经想到了,当年‘建安无道’的‘天谴’十有□□出自李氏之手。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觊觎这锦绣江山。最有可能取代齐赵皇室的一个是他女婿,一个是他儿子,谢韫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得此报应。
除了这,御花园的不少树叶被虫蚁咬出了这几个字,清河一条百斤重的鱼腹内出现了写着这四个字的纸条,鲁国武义县挖出了一块刻着这四个字的石碑。楚国都城内蚁群排出了这四个字……神迹接二连三的出现。
‘停止内战联合攘夷’的口号已经甚嚣尘上,突厥惨无人道的暴行和吞并中原的野心也被极力渲染,百姓惶恐的同时也义愤填膺。今天就有朝臣向他建议答应北齐的建议。
在李氏弄出‘真龙现身’时,谢瑀就知道,他们有擅长装神弄鬼的高人,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
很多人都能猜到这是北齐的手笔,他们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这不是阴谋,这是赤/裸裸的阳谋!他们就是裹挟民意,若是逆民意而为,势必民心尽失。甚至会失去不少大臣的忠心,内斗是一回事,御外辱又是另一回事。
谢瑀恭敬的应了一声。
谢韫又慢腾腾道,“我还听说,百姓自发捐粮食,请愿南齐派兵击退突厥,甚至有一些年轻人想去北边参军。”
“是的。”
谢韫看着谢瑀的眼睛问,“你打算怎么做?”
谢瑀沉默不言。
谢韫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重重的敲了下拐杖,压抑着怒气道,“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谢韫痛苦的阖了阖眼,“北齐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蒸蒸日上,宣宗因为没看透这一点而丧命,以致于祖宗家业分崩离析。你要是还不明白这一点,就算暂时得了天下,没有民心支持也坐不稳那把椅子。我当年就是没看透这一点,否则……”
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锐利起来,“否则不会死守君臣之礼,明知宣宗昏聩还抱着一线希望辅佐他,如果尽早让一位有才干的皇子继位,天下何至于此。”他的妻儿也不会随着皇帝的昏聩和天下的纷乱而野心膨胀。
谢瑀心悸如雷,自从几年前父子几乎兵戎相见起,天下、皇位变成了父子之间不能碰的字眼。父亲这是打算愿意接受现实了吗?
谢韫倦怠道,“我希望你想要这天下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呼风唤雨的权欲,而是为了更好的造福苍生名垂青史!我不想百年后别人提及你只能说,那个忘恩负义,谋朝篡位的昏君!”
谢瑀心头大震,甚至眼中出现了泪意,噗通一下跪在谢韫面前,“儿子只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来。”马译这样的人都敢逐鹿中原,他为什么不能争一争这天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你要不要抵御突厥?”谢韫大声问他。
谢瑀缓慢而又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没想不抵抗突厥,只是不想太早站出来,但是被北齐如此一造势,加上谢韫在旁逼迫,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答应了,谢瑀没来由的心头一松,不由一哂。
谢韫对谢瑀露出了这几年来的第一个笑脸,“还好你的心没烂透了!”
谢瑀眉毛忍不住跳了跳。
“你身体不好,郎中千叮万嘱情绪不可太激动。”卫国大长公主扶着丫鬟的手走进来。明明两人同龄,谢韫看起来比卫国大长公主老了十岁不止。
谢韫冷哼一声,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了。儿子野心勃勃,谢韫伤心,可卫国大长公主也想取而代之,这让谢韫绝望。
卫国大长公主不以为然的一笑,坐下后道,“你阿爹是要你答应会盟前去商量联合攘夷的事?”
谢瑀称是。
“现在出手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若不出手怕是要受万民唾骂。”卫国大长公主沉吟道。
谢瑀道,“晚一点有可能让突厥和北齐两败俱伤,但是也有可能让突厥做大,到时候恐怕南齐也难逃国破的厄运。”谢瑀虽然犹豫,但是不会出尔反尔,做了决定他便会往能说服自己的地方想。
“北齐说的。”
谢瑀苦笑,“并非全是危言耸听,这个可能性也存在。”
卫国大长公主轻轻一笑,“你想通了就好,人这一辈子总要做一些不想做但是不得不做的事情。”老头子不能接受他们意图篡位,但是不篡位,谢氏还能怎么办?退一步未必是海阔天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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