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袁寒云轻蔑地一撇嘴角,用力将人推了个踉跄,插兜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落旌紧皱着秀眉看着那个看似不可一世的军官,难以置信:“袁寒云他做了汉奸?”
却不想一旁的林可胜反问道:“袁寒云是谁?”
落旌疑惑地指过去:“不就是刚才那个人吗?”她肯定,不会认错那个人的一双眉眼。
“不不不,你肯定认错人了!那个大汉奸姓周才不姓袁,他呀,算是汪伪政权中二把手的人物了。”老林恨恨地说道,“我亲眼看见是他带着人抓走了地下工作者,从前药品接头的暗号是茉莉,这次换了,恐怕跟那姓周的脱不了干系。”
落旌的目光随着那人的身影缓缓移动着,见他跟其他人寒暄落座后她才收回了目光。
半响,落旌苦笑了一声:“也许,是我认错人了吧。”
而这边等到袁寒云落座后,李秘书长阴阳怪气道:“咱们的大忙人可总算是来了。”
高司长诶了一声:“周委员每日忙着平乱,忙一点是正常的事情,毕竟才从黑|道打入政府高层,拿不出半点业绩也不足以服众啊。”袁寒云没理会,自顾自地翘着腿,点了一根雪茄,眯着眼睛看着舞台上的歌女。
李秘书长哼道:“可是我怎么听说,革命党中的一个女人被咱们的周大委员长给放了。”
袁寒云吐出雪色烟雾,眼神明灭而神情莫测,他手指灵活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淡淡道:“不碰老人和小孩,这是青帮的规矩,不能破。”
李秘书长不服气地嗤笑了声:“帮派都充公了,还讲什么规矩?那女人还没有审问出来,可大家都知道那是地下党,你放了她之后怎么跟院长交代?难不成,是你看上一个那个女的了?”
高司长也点头说道:“确实,如果没有理由就随便放人,总是惹疑的。”
“青帮人不沾红白不碰妇孺,这是铁打的规矩!”袁寒云不耐烦地将雪茄捻灭在烟灰缸中,看着几个人一挑平眉冷笑道,“你们这样咄咄逼人,有意思吗?”
李秘书长嗤笑道:“谁不知道你在没进来之前,是黑白通吃的青帮老大!发狠起来,就是审讯室里的特务头子都怕你的手段!呵,我就不信一路上你手里没沾过老人孩子女人的血!杀人就是杀人,哪里有这么多道理可讲!”
袁寒云陷在沙发之中,眼神疲惫地坦然承认道:“没错,我曾经杀过一个无辜的女人。”
见着气氛太过僵硬,高司长试图缓和关系:“那我猜,那个女人她一定长得丑。”
闻言,几个人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袁寒云也跟着缓缓地笑了起来,光影投映在男子深邃的面容上,只听他说道:“恰恰相反,那个女人很美,难得一见的漂亮……她还有一双儿女,她的女儿比她还要美。”
高司长偏头打量着他,调笑道:“哦,难不成美得连你这个风月场里的高手也动心了?想来,凭借你的手段,只要想要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袁寒云一下一下划着打火机的齿轮,随着他的动作,泅蓝色的火焰噗地燃烧又在下一秒熄灭:“不,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当年杀了那个女人吗?”
袁寒云脸上绽开了一抹冰凉的笑意,他偏头眉眼深邃桀骜:“我后悔的,是当年没在看见那个女孩第一眼时,就开枪杀了她。”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袁寒云这句话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歌女唱完一首歌便下场去陪客了。此时舞厅的乐队演奏了一首《蓝色多瑙河》,钢琴的音色柔亮却越发衬托着提琴声阴凉,两种声音交缠着就像是蛇在吐信,粉红的信子舔舐着猎物的皮肉,而下一秒张开的獠牙就要刺入人们的皮骨。虽是诱惑的,可亦是致命的。
等落旌戴上了面具,林可胜绅士地抬起手,落旌便挽住。
两人一起往舞池中走去。林可胜身形瘦矮,落旌本和他差不多高,穿上了高跟鞋就比老林高出些许。两人这一组合在外人看来竟有一丝滑稽。昏暗之中,身边有一个高大挺拔带着面具的男人跟自己擦肩而过,行走间带起的风吹动落旌的额发——
落旌觉得有些熟悉,但转过头时,那男人便早已消失在霓虹明灭的黑暗里。
交换舞伴之前,老林低声对落旌嘱咐道:“接头的人会主动来接近你,以木槿花为标志,你见到他就找机会把消息给他。”
落旌紧张道:“如果他不来,我又该怎么办?”老林还想说什么,可乐队换了曲子,在旋转中每个人的舞伴都换了一变。她的腰身一下子被人用力地揽住,整个人在音乐的天旋地转里被人带到了怀里,而下一刻,腰间的手便放轻了力度,不算越距却无法让人挣脱。
落旌一惊抬起头——袁寒云。
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眼神里带着畏惧与愤恨,怎样也忘不掉的目光。原先只是怀疑,现在已经是肯定,袁寒云微微挑了一下眉,慢条斯理地轻笑:“唔,让我想想,自从上一次我把你带上火车后,我们就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八年?还是九年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的眼神真是半分都没有改变。”
哪怕他救过她帮过她,可她的眼神里依旧带着火焰般的情绪,轻易可以烫伤他的心脏。
落旌想要停下,可整个人却被眼前的男人随着音乐带出舞步。她有些抗拒,抬头皱眉:“这么久没有见面,你到底是怎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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