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记冷刀子,瞧着梅姨娘、方老爷、陈氏的眼神都看过来。方其瑞只顾忍着痛,不言不语,而那些刀子一样的眼神,就都落在她身上。
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其瑞虽然渣,耐不住有人帮他说话,看来这个黑锅只能背上了。因此何家贤胳膊一拦就挡在前面:“是媳妇的错,昨晚上媳妇太累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没能伺候好相公……”
瞧着陈氏的冷笑,她敏感的心有个念头闪过,却捕捉不住,只能凭本能一往直前:“都是媳妇不懂规矩,请父亲母亲责罚。”
咬咬牙,兜头就跪了下来。
陈氏冷眼瞧着她,并不作声,只方老爷打了两缏子受了累,此刻正歇着喘气,梅姨娘急忙上前喂他一口茶喝,帮他顺着后背,满脸担忧望着儿子,却不说话。
方老爷停了手,瞧着新儿媳妇战战兢兢满是愧疚的脸,气顺了些:“把二少爷拖下去上药,再不许他出府。”对何家贤倒是和颜悦色,也不知道是信了她的话还是不信,面子却是给了:“你初来乍到,有些规矩不懂也是自然,只好好学一学就是了。也下去休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你母亲说。”
何家贤没料到他就这样轻松放过,不由得大是感激,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一个头:“多谢父亲宽宥儿媳。”
方老爷很是欣慰她这个大礼,毫不推辞的受了,对着何家贤点点头。
方其瑞却冷笑着:“不出府就不出府,明日一早可别求着爷出去。”
明日是三朝回门,新姑爷要去何家拜会。
方老爷被他这句话一噎,气得咳嗽起来,颤抖着指头指着他半天才怒道:“要是敢不去,老子打断你的腿,以后就再不用出门了!”
梅姨娘顺势就扶着方老爷往后面走出去。陈氏瞧着方老爷并没有抗拒,只斜着眼瞟着梅姨娘婀娜的背影。
她扶了扶额头:“就按老爷说的办吧。胡妈妈,你去二少爷院子里当差,选一个伶俐的大丫鬟贴身服侍二奶奶,再选几个稳重的婆子丫鬟伺候。”
胡妈妈称是。
先前上来跟陈氏耳语报信的妈妈上前,扶着陈氏回房休息。
人群一散,何家贤这才起身,扶住方其瑞,看也不敢看他的伤口,直皱着眉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方才的嫌恶之情快准狠地伤了她的心,刺伤了她的脸面,撕下了她的尊严,她讨厌他讨厌的要死。
可到底是夫妻,不护着说不过去。
更何况,早上他给她画眉的温馨,记得把回礼带着解燃眉之急的体贴,这恩情不还她说不过去。
没想到的是,方老爷就这么轻松的放过了她?按刚才的阵势,她貌似犯的也不是小错,该是风雨欲来的雷鸣闪电啊。
想不通就算了。
这么大一家子人,各个打扮的珠光宝气,一水儿的丫鬟妈妈婆子小厮,光是这份阔气与富贵,都够她消化好几天了。
换句话来说,她这也算嫁入豪门。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院子,何家贤才发觉有个牌匾,叫“汀兰院”,取岸芷汀兰的意思,十分文雅。
何家贤瞧着方其瑞宽阔结实的后背,人高马大的身形,又觉得文雅归文雅,就是和主人不怎么相配,形象还大相径庭。
☆、三十四章纹桃
纹桃已经熟门熟路的拿出药来给方其瑞涂抹,衣衫打烂了用剪刀剪开替换。
方其瑞皱着眉头推开纹桃,对刚才回去拿回礼的丫鬟说道:“你来。”
那丫鬟名叫雪梨,唇红齿白的,乖巧的过去听命。
纹桃气得背过脸去咬着嘴唇,自大夫人将她给了二少爷,二少爷对她一向和气关爱,从没有不给她脸面,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
二奶奶也就罢了,偏还有几个二等丫鬟,这可真丢脸。
上药肯定是疼的,何家贤瞧着方其瑞脸色都煞白了,却偏忍着一声不吭,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呆呆的立在一旁想心思。
房里的气氛一时便有些尴尬,除了雪梨轻声细语:“二爷你忍着些……”声音说不出的柔美婉转。
纹桃愈发恨了,低声对何家贤说道:“二奶奶也累了吧,奴婢服侍您净面。”
大户人家的女眷将仪态妆容看得极重,刚才闹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何家贤面上也有倦容,却不想洗脸,只想睡觉,便轻轻摇头:“不必了。”
“去洗。”方其瑞又丢过来两个字。何家贤不想与他起冲突,便径直去了净房,纹桃急忙跟了出去。
待将脂粉都清洁干净,这边方其瑞也包扎完伤口,到底只是皮外伤,他皮糙肉厚的习惯了,不以为意的换了衣衫,脚步一迈就要出去。
何家贤坐在矮榻上,瞧见他伤口面积挺大,好心唤道:“父亲不是不让你出去吗?”
方其瑞回过头,和颜悦色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走近几步,用手撑着矮榻上的小方桌,俯下身来,凑近了何家贤,深吸一口气:“嗯?你在留我?”
又贪婪的闻了几下,灼热的鼻息喷在她面容上,吓得何家贤急忙往后躲,却因为空间狭窄,躲无可躲,只能将头扭向一边,避免碰到他的俊脸。
说起来,方其瑞长得还真好看。她虽然从来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但是目光时不时扫过之处,丰神俊朗还是有的,有些像……恩,像她念书时,闺蜜花痴的那个李易峰,她看过海报,还挺帅气的。
方其瑞“呵呵”轻声笑起来,放过了她,起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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