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的仆从说阖家都习惯了,家里有老忠仆,侯夫人不能把老夫人怎么样。又说侯夫人寡妇熬儿,难免性子怪僻。”
往樊家贺寿的那一天,枪豆也在,当时和刀豆、楚三夫人的侍候人站在樊老夫人房门外等候主人,把樊夫人的半疯看在眼里。
枪豆说着,撇了撇嘴儿。
楚芊眠也想不通这话,眼前是自己的丫头,说话可以随意,带着气恼直言不讳:“寡妇招到他们惹到他们了吗?”
“就是嘛,是侯夫人自己不好。”枪豆附合。
“古代的贤母,孟母三迁,陶母截发留宾,这都是亡故丈夫,独自带大孩子的人,就没有人说她们性子怪僻。”楚芊眠忿忿上来。
枪豆嘟起嘴。
主仆两个你瞅着我,我瞅着你,闷闷好一会儿。
刀豆把枪豆叫出去忙活事儿,楚芊眠没再多想樊家。事情到这个地步上,樊家的小子不成人,将由父亲教导。芊眠以后只是手足,不用多花心思。
再来想上官国舅。
四十岁的国舅,不管是中官娘娘的哥哥还是弟弟,中官娘娘不见得年方双十吧。
三十岁的娘娘生孩子,在本朝都称得上晚生。
国舅的年纪摆在这里,娘娘也有可能三十一、三十二……三十六、三十七。
嫡生幼子,国舅迫不及待的巩固根基,为辅佐中宫嫡子做准备,刁难三伯父这吏部尚书,也就说得过去。
这位开始安插官员了。
这说明朝中有成年的皇子,或者受人拥戴的皇家血脉的王爷。皇上只有一个儿子,国舅不可能着急。
为楚云丰解困的角度,楚芊眠整理出三个疑惑。皇上不过问吗?没有弹劾国舅的官员吗?上官国舅是要把三伯父撵走,换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人当吏部尚书,还是街头上的谣言猜中,打算把三伯父收到门下当走狗。
真想见一见这位国舅啊,拜见时的察颜观色也能在父亲到来时有所见解吧。
但好在不怎么等,明天就是过府的日子。
……
楚府门外的街道虽不是最热闹的长街,但离长街也不远。早饭以后,楚家四位老爷,楚云泽、楚云杉、楚云丰、楚云汉带着妻子儿女的马车,没出两条街,就让堵在街的中间。
楚芊眠听说以后,很是诧异。她来的那天雨如盆泼,马车肆意地奔跑。往樊家拜寿的那天,也没有见到拥挤的人群。
感觉车完全不会动,凑到石青色车帘旁边,拨开一条缝往外面看,不由得瞠目结舌。
外面车堆着车,马蹭着马,人挤着人,看上去密不透风。
出门虽然早,但夏天日头出来的也早,火辣辣从天上出来一层,再加上周围拥挤出来的这一层,瞬间汗水布满额头。
“堂姐还是安生坐着吧,”同车的小堂妹楚丽纹嘻嘻:“不动才能凉快。”
车里坐着三个人,还有一个是长房的长女,楚丽纹的姐姐楚绣纹,长楚芊眠两岁。
楚芊眠对她看看,见绣纹双眸走神,不是魂游青天,就是魄舞云霞去了,不是可以打扰的模样。而小堂妹很爱说话,就是她一定要拉着楚芊眠同车,很是热情。
只能还问这九岁的小鬼。
“京里的大集市也摆在城里?”
“嘻嘻,不是,跟咱们一样,给上官国舅祝寿去。”楚丽纹道。
楚芊眠吓了一大跳,再就隐隐的愤怒。再看一眼车外,能看出各种地位的人都有。
有骑在马上衣裳华丽的,也有马车精美到用宝石装饰,也有挎着篮子露出寿桃尖的少女。
这算权势滔天吧,这算骄奢无度吧,这算……楚芊眠忽然想了起来,对楚丽纹笑问:“上官国舅府上的花草真的有那么好?”
楚丽纹眉飞色舞:“当然!”眸光微微的一转。她眸光转动的地方,是还在神游太虚的楚绣纹。
楚芊眠这才注意到楚绣纹的神情愈发奇怪,嘴角勾起,笑容带着含糊不明的陶醉。斜倚车壁的身子纤细苗条,是走动起来最好看的那种弱柳身段。这会儿变本加厉,软的好似浸了水的泥,难以扶起的那种。
她的眉梢似有烟笼,但也许是车内昏暗的原因。她的嘴唇嫣红的可怕……楚芊眠凑到楚丽纹耳边:“堂姐胭脂擦多了,咱们对她说,让她重新收拾可好?”
楚丽纹也到她耳边说话,小小声:“那不是胭脂,而是去上官国舅府,她心里喜欢。”
楚芊眠有了茫然,她再聪明,十二岁的年纪看不懂春意,而且就算看懂了也不能先入为主的编排自己堂姐,纳闷的想,这是什么原因?
从没有听过喜欢能当胭脂用。
眨巴几下眼睛,又明白了。对楚丽纹再道:“书上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国舅府上的花草真的很好。”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在家的时候,最喜欢莳花弄草。国舅府为她年年重建花房,给她省亲的时候看。”楚丽纹咧开小嘴儿:“我也很喜欢。”
“但今天是沐休吗?”楚芊眠还是觉得此情此景是个铁证。在公事逼迫三伯父的上官国舅,称得上骄傲到逾越。
“说起来,伯父们也应该去衙门。”
楚丽纹漫不经心:“先拜寿,母亲、婶娘和咱们留下来,父亲、叔父们去衙门,中午再去国舅府上用酒饭。”
马车还是没有驶动的打算,楚芊眠喃喃:“这算扰民吧,没有人管吗?”
“有啊,国舅府年年都说,娘娘的吩咐,与民同乐。二门外的花房随意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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