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清侧目瞧了她几眼,忍不住问道:“想什么呢?”
邱夏看他一眼,摇摇头。
顾玉清也未再多问,实际上他现下也没多余力气去问,腰上的那处剑伤甚是疼,一走路便扯动伤处,他得非不少劲才能忍住不叫唤出声。
当拐进一条小巷时,便见巷口立了一人,顾玉清再看清那人之后才松了戒备,对邱夏道:“到了。”
“公子!”那人合手拜了一拜,又道:“已安排妥当。”
顾玉清挑眉瞅了一眼邱夏,含糊应道:“嗯。先扶我进去处理伤口。”
“是。”
邱夏跟在他们身后,心里早已乱了章程。
“叔叔!”
刚一进门,邱牧便哭着扑了过来,“叔叔去哪里了,我还以为再看不到叔叔了。”
邱夏扯了笑摸了摸邱牧的头,抬手为他擦了擦泪,又揩去鼻涕才道:“眼下我不是好好的,莫再哭了,跟哭丧似的。”
果真,她这么一说,邱牧嘴角僵了僵,当真没再哭出声来,只鼻子一抽一抽的,显然受了不少惊吓。
“你没事就好。”
邱成抱过邱牧送到夕秋的怀里,邱夏见夕秋将邱牧紧紧地圈在怀里,脸上也甚是煞白,“哥哥快哄哄你媳妇儿子吧!我没事。”
邱成点点头,又道:“他在后面……”犹豫片刻又道:“他伤口又裂了开,大夫刚刚处理过,你去看看他?”
邱夏微微一笑,邱成没有问太多,对于突然出现在陵南郡的凌末和今夜突如其来的刺杀,他都没有多问,邱夏知他是在意自己,便感激地笑了笑,朝后头走去。
凌末的门口有侍卫守着,他们见了邱夏便自觉开了门,等邱夏踏了进去,身后的门才关了上。
这里条件很是不好,屋里浓浓的土腥味让邱夏不禁蹙紧了眉峰,室内只一张桌子一张床,那桌子上只亮着一盏油灯,光线很是昏暗,邱夏走过去,蹲在床头,瞧着凌末汗湿的脸颊,瞧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很是担心你。”
邱夏憋着嘴角,强忍着酸涩,她伸出手握住搭在床沿的那只宽厚手掌,“凌末,你捏准了我的心思是不是……”
被暖暖的手紧紧回握着,指尖触到一片柔软,邱夏望着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吻着。
“是。”他轻轻笑了一下,又道:“张嫣,你要护他,只这一条路能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逃出宫的那天……”
许久,邱夏才听凌末这样说道。
那天,凌晔便是在自己的怀里断了气,在自己的手掌下断了气。
“那个时候,宫里知晓这个秘密的只有父皇和你。张嫣,你们自然不会告知别人了这个事,可戴家却知晓了,你说还能是谁?戴辛许闯宫的那天,辛芷……辛芷跪在我身前以死相逼,迫我不可出了紫微宫一步,当她说出那秘密的时候,我确实犹豫了,我自小不得父皇喜爱,那所谓密旨我不得不忌惮几分,所以我犹豫了……”
往事历历在目,邱夏犹记得从昭和帝那里听得这个秘密走出殿外时,夕秋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孔,那时邱夏未曾多想,就算夕秋听到了那些,以她对哥哥的爱恋,是断不会说出去害了哥哥的,可偏偏就是她,将这个秘密透给了戴家,为什么?
“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做?”邱夏想了想,实在想不通。
“因为你。”
凌末的手掌覆上邱夏冰凉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又道:“人一旦有了私欲,便想不得那么多了。”
邱夏蹙了蹙眉,凌末的话,她听不明白。
“明日你去问她,便知了。”说罢,凌末紧紧握住了邱夏的手,又道:“张嫣,我也有私欲,之前因着我的私欲害你恨我入骨,如今,还是因着我的私欲,所以才说出这些……在城楼下,我见你被张卿带走的那刻,你可知我有多悔恨,可悔恨过后,我便想,你心中如此恨我定是要回来寻我报仇的,那样一想,我便稍稍宽慰了许多,无论如何你总是再回到我身边的,可我没料到你竟消失了,你不知我有多煎熬,得知了你的消息,我便想,若这是你想要的,我便成全你,可……张嫣,我却放不下了。”
她是恨他,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人都因他离开了她,而他明明可以阻止那一切发生的,可他没有,那个时候是真恨他的,可邱夏没办法骗自己,就算更名了邱夏,她的心中还是会想他,忍不住的想他。
邱夏踢了鞋子靠近凌末蜷了过去,她的手与他的交握在一起就放在她的心口,这一刻是从未有过的满足,知道了这个,便够了。
这夜邱夏睡的极不踏实,梦里她回到了张家,张家老爷和夫人坐在堂下对她一脸慈祥的笑,哥哥也立在一旁对她笑,画面一转便是平安与凌晔一起立在那凤仪宫的门口,他们也在朝她笑,一转眼却毫无预警地撞上了夕秋那张狰狞的脸,这一吓,邱夏便醒了。
“做了噩梦?”
邱夏往凌末怀里靠了靠,闷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再有一刻,便是牟时了,再睡一会儿罢!”
不知是不是有凌末伴着,邱夏迷迷瞪瞪地果然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是被一阵哭闹声给吵醒的。
邱夏揉了揉太阳穴,眼睛被窗外的日光刺得有些胀疼,听着外面的哭闹声,心里一惊瞬时醒了个透。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近期要准备考试,可能会一周一更,谢谢跟文的读者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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