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刑伤官逢羊刃,四柱无子天生成。世间万般都是命,算来半点不由人”絮絮叨叨的怪异声调响起,伴随着熊熊大火中女人哭泣的凄惨叫声,声声传来……
矍然惊觉,从那炎热快窒息的诡异恶梦中渐渐挣脱出来,睁开双眼呼出重重浊气,额头上已布满密麻的汗珠,连头上干枯发黄的头发也湿了些。睡意还有些没消退,梦境的残片仿佛还在眼底翻动,这半年来徐宁已经几次做过这样的梦。
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还是这间老旧的屋子,斑驳的泥土墙壁,屋内陈设简陋,没几样家具。
难怪刚才胸口一直很憋闷,原来是一床大棉被压在身上,大热天的身上压着这么床棉被,给出了一身汗。但出汗后身上倒是轻松了许多,摸摸额头,果然烧退了。
这是1983年,农历八月初二,在一处偏僻的小山村,正值中伏天,天气潮湿又闷热。
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换下汗湿的衣服后,趿着鞋子走了出去。
虽然是老房子,但院里收拾地很干净。阳光落满小院,东墙边几盆花正开放,西墙边的茅柴堆得快跟屋檐高,窗台上大盆小盆的青苗嫩芽让院落显得很雅致。
徐宁的妈妈李秀梅坐在院里纳鞋底,院门口大嗓门的那个女人是徐宁二婶刘春花,额头高耸印堂狭窄人中短,眼神游离,声音如破锣般刺耳,标准的心胸狭窄小人面相,子女宫落空无子。事实也是如此,同二叔两个人结婚多年一直没孩子。这段时间听说两人商量,准备要去领养一个孩子回来。
“俺说嫂子啊,你家这情况,还是不要再让阿宁再去读初中,女娃子读那么多书干咋用,还不如早早嫁人得了,隔壁前云村的赵家独生子据说要买个童养媳,只要谁家的闺女肯去他家,就会给一大笔彩礼呢,昨儿媒婆都还跟我打听阿宁呢。”
春花说完啧啧着,脸上一副可惜样,恨自己没有女儿能嫁他家似的。
“春花,别骗人,谁都知道赵家的那个痴呆儿子,谁家好好的女儿肯嫁那样的人,我家再穷也不能推阿宁去那火坑。”
李秀梅直截了当地拒绝这样的好意。李秀梅是个柔弱纤细的女人,连说话也是细声慢语,在农村大多数人家是不会要这样的女人,因为下地干不了重活。
刘春花还是不放弃,假惺惺劝道:“那你一个女人怎么养的了两个孩子,而且听说上初中的娃子是在县里要住校,学费很贵,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要一大笔,咱们就种那点地哪够啊!”
说完眼里闪过狠戾,婆婆三个月前过世后现在再没人偏袒这个女人,就因为她给徐家生了小石头,而她结婚十年,一儿半女都没有,婆婆生前又极讨厌她,婆媳关系很不好。现在那个老婆子走了,这个大嫂柔弱,性子又软,还不被她欺负。况且媒婆还说了只要她家答应这桩婚事,到时也会给她一笔钱。
果然李秀梅听到学费的话后就皱眉头,只是很快就又展开,委婉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阿宁读书好,又考上一中,老师都说一定要让她去读初中,至于家里……大不了以后我多出去打零工就行。”
“嫂子,说句难听话,阿宁又不是大哥的亲生女儿,你这样做,你看石头都瘦成怎么样,隔壁家二狗跟他同年龄都比他高半个头了。”
“石头比二狗小几个月,矮些也正常。”
春花仍不放弃扬声责问道:“嫂子,那以后石头也读初中呢,你怎么办?你总不可能负担得起两个孩子一直读书?或者是让石头不读,把上学的机会给阿宁,那样做,大哥和公婆在地下怎么会安!”
李秀梅听到这正尴尬的不知什么回答时,徐宁及时出声道:“二婶,再不去煮饭,二叔这会儿可是要回来了!”
日头快当午,二叔那人是个爆脾气,平时虽然忌惮刘春花的娘家,但是因为她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所以这两年动不动地就骂她,有时候还动手。
刘春花看着徐宁,那眼光犀利,好似闪着刀一般寒光,心里莫名地有些毛骨悚然。抬头看了日头,暗道不好,果然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家开火烧饭,自家男人回来没饭吃又要发脾气。心里恨恨地骂几句这对母女后,终归噤了声不再回嘴,灰溜溜地回前院去。
“怎么出来了,病才刚好,可不能吹风。”
李秀梅担心地看着自家女儿,杏仁般小脸上毫无血色,蜡黄蜡黄的,虽然已经十二岁,但看起来最多就十岁左右,脸上泛起心疼之色。
前天下午雷声轰轰,一家子急着收谷子,那可是一年的口粮,到最后母女俩还是淋了一身水,当天晚上徐宁就发烧,昨天一天昏昏沉沉没下床。
徐宁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应道:“没事,出来透透气。”
徐宁是半年前才恢复前世的记忆,依靠着前世的记忆开始修炼。前世她是无极门门主的女儿,她爹过世后,她执掌门中事,只是后来因为那个男人,惨遭灭门,只是没想到她还能转世。按现在这具身体出生的八字算,就是普通人一枚,但是这却是徐宁想要的。
李秀梅在徐宁三岁时,被徐宁亲爸抛弃,在娘家没多久被自家哥哥嫂子赶出家门,后来认识石头爸爸,带着徐宁嫁到徐家来,徐宁也改姓姓徐。过了一年李秀梅生下弟弟徐磊就是小石头,只是爸爸在三年前跟爷爷出海遇到海啸已过世。
爸爸过世后,一家人的生活更困难,还好有奶奶偷偷救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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