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今天早七点钟,我们接到了你阿奶的电话,说是身体不舒服,我和你阿妈就往你家赶,到了你家,刘大嫂已经联系好车了,我们刚到医院,你阿奶已经进了急救室,我就赶紧来接你了。”叶金龙说,口气有些沙哑,来的路上,钟奶那有过两次昏迷,他心急如焚,急红了眼睛,揉乱了头发。
钟罄没说话,看着窗外,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她在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听钟奶奶的话。
叶丹阿朵坐在她身边,握着她微微颤抖手心出汗的手。
去医院的路似乎十分漫长,像是跨越了两个城市那么久,到了医院,钟罄跌跌撞撞的走在叶金龙后面,到了急救室外面。
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坐着一群人,叶金发两口子,她干妈范香,钟二奶奶。
钟罄看着急救中三个发着红光的大字,腿一软,顺着墙就滑下去了,叶丹和阿朵一左一右陪着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钟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脑子一片空白。
明明人那么多,却静的可怕,只留下护士进进出出留下的脚步声。
钟奶奶是上午九点钟进的急救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给钟奶奶做手术的医生,是一个中年妇女,出来到急救室门口,摘下脸上的口罩,给钟罄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钟罄嚎啕大哭,叶丹用他那还不甚宽广的胸脯抱着钟罄,任由钟罄哭的像个孩子。
“小姑娘,不要哭,你奶奶没事。”医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笑的一脸慈爱。
等钟罄平复了心情,医生继续道:
“你奶奶年纪大了,突发脑溢血,所幸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半个小时,你奶奶就醒不过来了。”说完,又看了眼一边的几个人,不确定谁能主事,只是她刚刚做完手术,实在累的厉害,便不愿意去猜想,随意说道:
“你们这里谁能主事,去交个手术费住院费,要住院观察两周。”
钟罄看向叶金龙:“干爸,麻烦你了。”
叶金龙摇了摇头,用手摸摸钟罄的头发,接过范香递过来的一个布兜子,大步大步的往一楼大厅走去。
叶金龙走了,钟罄又回头看向医生:“医生,我奶奶多久能康复?”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姑娘,你奶奶这种情况也叫中风,康复很难,目前国内国外都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说完就在一干医护人员的簇拥下离开了。
没过多大会儿,钟奶奶被两个护士用移动病床推了出来,直接从住院部走去。
给钟奶奶安排的病房是个单人间,里面并没有病人,钟奶奶睡在了临窗的那一张床上。
此时已经将近下午两点,众人肚子在打鼓,由范香做东,请一群人一起去医院外面的小餐馆吃饭,钟罄和叶丹没有去。
叶丹端着医院给发的毛巾和脸盆,去住院部最北边那间水房,接了点热水,打了点凉水回来。
“声声,洗下脸吧。”
钟罄接过毛巾,洗完脸又坐在床头。
因为麻醉还没过,钟奶奶睡得很安详,钟罄在思考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不上学上回试探过了,她奶是不愿意的,如果她再提,肯定会很生气,刚刚护士说了,要让她奶静养,最好不要让她情绪过于激动,望果乡也不能让奶奶回去了,她一个人在家,她实在不放心,剩下的就只能...
“小叶丹,你说我们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以后走读好不好?”他们今年初三上学期,民族一中和林县高中离得不远,在两所学校中间找一个房子住下,这样不仅能兼顾学习,也能照顾奶奶。
小叶丹知道,此刻钟罄想得到的不是他各种各样的意见,需要的只能是陪伴,钟罄的头靠着叶丹的肩膀,耳边传来的是叶丹清晰又温柔的:“好。”
钟罄泪如雨下。
阿朵回来的很快,手上提着两个铝制的饭盒,里面装着他们今天的午餐,这家店的厨师味道不错,钟罄吃着,却味同嚼蜡。
吃完饭,大人们都回来了,留下了范香和她们守着钟奶奶,其他的都回去了,毕竟是农家人,家里丢不开。
叶金龙也叶金发两口子扶着钟二奶奶一道回去,范香接了热水,把钟奶奶病床床头的柜子椅子全都擦洗一遍。
“阿妈,我想在学校庞斌租个房子,以后带着阿奶一起生活。”
范香干活的手顿了顿:“这样也好。”她自家人知道自家情况,钟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以后,钟家的田地就租给她家种了,加上她家原本的水田,一共十五亩,再加上旱地,根本顾及不过来。
九月的天空红霞漫天,霞光从窗口照进来,让整个病房染成了橘黄色,钟奶奶就是在这片橘黄色中醒来的。
钟罄在床头柜上写作业,一抬头就看到她奶奶醒过来了,人一高兴,便扬起灿烂的笑脸:“奶奶,你醒了。”
钟奶奶嗯嗯啊啊的应着,她中风了,半边身子没有知觉,说话嘴巴也不受控制,她不想吓着小孙女。
钟罄问她渴不渴饿不饿,钟奶奶只用摇头点头来表达。
钟罄忍着泪,把钟奶奶的床头摇高,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钟奶奶喝水。
钟奶奶摇头说不喝了的时候,钟罄去找医生,医生拿起桌子上的病历本跟着钟罄去钟奶奶的病房。
钟奶奶在医生面前不得不开口,口齿不清,说两句还会流下口水,她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看着钟罄,示意钟罄不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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