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多年,虽然是两个大老爷们,但也在冥冥中培养出一种默契的感情来。
老徐知道陈铭生在思考。
过了大概半分钟,陈铭生开口,说:“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把这个人查出来。”陈铭生点了一根烟,又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们查仔细点,拿刘伟这事吓唬吓唬,最好能逼着换个地方。”陈铭生顿了顿,眉头轻轻一皱,说:“不,暂时一定要逼着这人换地方,还有,这个手机号码必须要停掉。”
老徐反应了一下,说:“你怕他回来?”
陈铭生抽了口烟,淡淡地说:“不管死活,做个打算也好。”
老徐严肃地说:“我明白了,你放心好了。”
一连半个月,刘伟都没有什么消息。
就在大伙都认为这个人葬身图门江的时候,他回来了。
那天,白吉叫了几个人,在酒楼里吃饭。
陈铭生注意到,白吉的眼眶深沉,泛着一股诡异的青黑。在餐桌上,他的话也很少,脸色阴霾。
陈铭生知道,白吉这次损失惨重。
时间往回推两年,那算是白吉混到巅峰的时刻,扳倒了一直杵在他前面多年的虎哥。接二连三倒了一批人,白吉算是混出头了。
可他运势着实不好,上位以后,好几次大型交易都失败了。
最严重的那次,就是陈铭生腿出事的那次。那次连白吉自己都差点搭进去。
这回刘伟又搞砸了,白吉的心情可想而知。
大家在餐桌上都极尽小心,不敢多说一句话。
多说多错。
吃饭吃到一半,吴建山接了个电话,他刚一接通,脸色马上就变了。
“我操!你他妈躲哪去了!?”
他骂人的话一出口,全桌人的眼光都看了过去,陈铭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白吉,白吉的目光透过镜框,僵直地盯着吴建山。
吴建山低声紧说了几句,然后抬头,对白吉说:“白哥,刘……刘伟他跑回来了。”
白吉忽然笑了,他脸皮木然,笑得时候就像蜡像一样,十分瘆人。
他轻声细语地对吴建山说:“既然回来了,就来一起吃饭啊。”
吴建山不敢多看白吉,转头对刘伟说了几句话,然后挂断电话。
餐桌上的气氛紧张起来,白吉看着一桌子不动的人,抬起筷子比划了一下,说:“都干什么呢,来来来,吃火锅。”
没过多一会,刘伟就来了。
看这时间,他应该是早早就来世纪大酒楼门口蹲着了。
他进来的时候,陈铭生差点没认出来他。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这刘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大致扫了一眼,刘伟至少瘦了十斤,脸色青黑,都脱相了,腮帮子干瘪,眼睛鼓鼓的,满是血丝,看着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瘾君子一样。
他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进屋,来到白吉面前,叫了声:“白……白哥。”
白吉坐在凳子上,侧过身,朝他招了招手,刘伟像条狗一样,往那走了几步。
“白哥,我——”在他走到离白吉两步远的时候,白吉忽然从桌子边上的酒箱里抽出一瓶啤酒,一句话都没有,照着刘伟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酒瓶砸碎,刘伟满身都是洒出来的啤酒。他被砸得有些懵了,重心不稳,坐到地上。刚好坐到砸碎的酒瓶子碴上,手掌大腿都出了血。
可刘伟并没有在意,他倒地之后马上爬了起来,跪着来到白吉跟前,神色都癫狂了。
“白哥……白哥!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有警察,我,没想到……”
白吉站起来,手掐着刘伟的下颌,他的声音依旧很轻。
“我不管你想没想到。”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比划在刘伟面前。
“我的钱呢,嗯?”白吉提及钱,似乎眼神更凶狠了,“我的钱呢——!?钱呢——??!”
刘伟哆哆嗦嗦,字不成字,句不成句。“白……白哥,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会有警察,我……”
白吉对刘伟的求饶姿态视若不见,照着他肩膀的地方狠踹了几脚
刘伟被踹倒在碎玻璃上,背上也划破伤口,血流倒地上,抹除道道的血痕。
刘伟是真害怕了,他跪着拉着白吉的腿,哆哆嗦嗦的说:“白哥…….白哥你再给我次机会你再给我——”
“我给你妈逼——!”刘伟脸色蜡白,白吉一边骂,一边又抽了一个酒瓶子,狠砸在刘伟的脑袋上。
刘伟的头上流下血珠,他昏昏糊糊之际,人也癫狂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我他妈怎么知道为什么有警察——!?我操!”他大声吼叫,桌上一个人站起身,到门口望风。
“我不知道——!我操他妈的——我——”刘伟语无伦次地骂着,忽然,他透过两个人之间的缝隙,看到陈铭生,刘伟一瞬间停住了。
然后,他本来浑浊的眼神慢慢清晰了,他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因为激动,止不住地打颤。
“他……他他——”刘伟紧紧拉住白吉的腿,说:“白哥,是他——他!”
白吉转头看了一眼,陈铭生就坐在他的左手边。
刘伟回想起当天的情形,声音也变大了。
“一定是他告诉警察的,一定是他!白哥——!”刘伟说得激动,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盯着陈铭生,说:“你不是看我不顺眼么,你不是不想我好么……你他妈的阴我……我操/你妈——你他妈的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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