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长公主却亲自到京郊相迎,拦下了他们追击的意图。
毕竟长公主的监国身份仍在,两人只好下令停止追击,在京郊扎营等待李崇琰前来汇合后再做打算。
原州大局抵定后,李崇琰率众于初四清晨抵达京郊,与卫钊、叶盛淮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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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京城,长公主府客院。
江瑶将暖阁门口厚厚的团花锦夹棉布帘撩开小半,躬身迈进去,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叶盛淮懒得伸手,顺着她撩开的那半道门缝蹿了进去。
伺立在角落的两名婢女见状,立刻趋步上前,接了二人各自解下的披风。两人异口同声致谢,吓得那两名婢女惶惶行礼。
“没事,他们不吃人的。”窝在暖阁炕上看书的顾春扭头,打着呵欠安慰那两名婢女。
之前她在被平王挟持期间虽未受到什么伤害,可当时心中绷着弦,没敢当真睡个囫囵觉的。
除夕那日她自城墙上跌入李崇琰的怀中后,许是心中踏实了,再加上软筋散发作,没过半个时辰就睡着了。
之后几日她一直迷迷糊糊,只恍惚听得李崇琰说原州已定,重伤的妙回春及那两名王府护卫已被安置在云安澜府中养伤,又说要进京之类的……反正待她今晨醒来时,已身在京中的长公主府。
她抬手揉去眼中的困泪,软声又对江瑶笑道,“你们不是去外头书楼听说书去了吗?诶,阿络呢?”
她早晨醒来时已不见李崇琰的踪影,听奉命照顾她的婢女说,定王殿下一大早就与长公主及武安郡主议事去了,她便同叶盛淮、叶行络、江瑶一道用了早膳。
之后这三人说今日是初五,京中大多商家都开市了,便约着要出去听书、闲逛。顾春畏寒,见外头下着雪便不愿出门,独自窝到这暖阁中看闲书。
说话间,江瑶已飞身蹿上炕去,抱了顾春取暖。“在后头呢,她腿短些,走得慢!”
叶盛淮过去与她俩隔案而坐,随手自案头的小碟中抓了一个小金桔,迎面朝江瑶脑门砸去:“说谁腿短?我家阿络腿长着呢!”
“阿瑶,你手往哪儿搁呢?”顾春忽然惊叫一声,缩着脖子挣扎道,“你的手是冰的……”
江瑶偏头躲过叶盛淮扔来的小金桔,又按住顾春的肩哈哈大笑,非要将冰冷的手伸进她的后颈中取暖,“外头下雪呢,我手自然是冰的,嘿嘿嘿!”
“阿瑶你别瞎胡闹,”匆匆在后跟进来的叶行络抖了抖一身的残雪,边解披风边斥道,“春儿本就畏寒,仔细将她闹出毛病了!”
江瑶哦了一声,终于放过了顾春,嘀咕道:“谁叫她烤得暖烘烘的……”
怪我咯?
顾春翻了个白眼理好衣领,请婢女替他们三人都取了暖手炉来。
两位长公主府的婢女都是伶俐的,一个忙去取暖手炉来,又给几人送上热茶;另一个就去各个墙角的火盆里添了新碳,又检查了炕火的柴薪。
四人齐齐谢过,将那两名婢女又惊得惶惶的,顾春见状便笑着让她们自去外间歇歇。
待两名婢女退下后,暖阁中的四人便愈发没什么拘束,个个坐没坐相的取暖闲聊起来。
“我就想问一句,你们不是去听书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顾春喝了一口热茶,又忍不住呵欠连天。
江瑶啃着一颗小金桔,满脸嫌弃:“没意思。”
叶盛淮拿杯盖轻撇盏中茶沫,撇嘴:“没耳听。”
“那书说得……”叶行络笑意讪讪地摇头,“太尴尬了。”
见他们三人这般模样,顾春倒是忽然来了兴致,盘腿拢了拢身上的兔毛氅,呵欠连天地笑问:“吹捧你们的英勇事迹哪?”
江瑶将那颗小金桔转来转去地啃着,尴尬道:“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啊,仿佛我只要薅一把头发就能变出百万雄师来,啧啧,听不下去。”
“我们去的时候,说书先生正在讲漠南青原大捷,”叶盛淮浅啜一口热茶,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反正就是定王殿下如何神机妙算,我们几个又是如何的手起刀落、斩敌头颅如切瓜……之类的吧。”
不过才是月余前的事,在市井之间口口相传里,他们就已成了天降神兵般的传奇。
叶行络无奈笑叹:“哪有那样潇洒写意啊。”
旁人只知他们是威武的大捷之师,可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自己与众多同袍身上,还有多少道尚未痊愈的新伤。
“以我血肉之躯,御敌钢铁之矛”,这对他们这群才下了战场的人来说,并非诗词歌赋中的华丽修辞啊。
几人一番感慨笑谈后,顾春揉揉额穴,如梦初醒似的:“诶,你们明日不是要上朝受封么?钊哥人呢?”
按规制,朝廷每年在正月初六当日复朝议事。
今年复朝首日的头等大事,自是对李崇琰、云安澜及他们麾下将官lùn_gōng行赏;其次便该是议定长公主登基的相关事宜了。
“咱们的人驻扎在京郊,钊哥在那儿坐镇,明日一早再进来。”叶行络将暖手炉抱在怀中,笑看着顾春呵欠一个接一个的模样。
“春儿,手伸过来。”叶盛淮盯着顾春看了半晌,蹙眉道。
这几日众人都忙忙慌慌的,见顾春总是昏睡,也只当她是受了惊吓,加之那软筋散的余威……可这算算也好几日了,叶盛淮越瞧她的脸色越觉得不对。
顾春摇头,往江瑶身旁靠了靠,咕哝道:“天冷嘛,一到暖和的地方就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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