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或写着稿,会忽然走神,无端端盯着那始终虚掩的雕花窗——
总是疑心或许下一刻,窗外就会忽然出现一张恼人的俊朗笑脸。
每每这种时候,顾春才会很确切地体会到,有些事与从前已经不同。
至少,从前的顾春不知思念为何物,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牵肠挂肚。
从前的顾春,看春.宫册子时不会忽然脸红;更不会眼瘸到将册子里那一对对“打架”的妖精小人儿们的脸,看成自己和……那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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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兵的队伍进山后也并非杳无音讯,每隔两日就会派传讯哨将山中的情形带回本寨,再由寨中的鸟语暗哨通报全寨,算是报个平安。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十余日。
五月廿三的午后,平静了十余日的本寨忽然闹腾起来。
阁楼上的顾春原本正支着下巴望着自己的新稿神游,忽然听见叶行络在下头喊了一声。
于是她懒懒起身走出房门,趴在楼梯口的扶栏上耷着脑袋向下望去。
叶行络抬头向她招招手,“没听到哨音吗?让所有人立刻赶到茶王祠去呢!”
“哦,”顾春站直身揉了揉后颈,举步迈下台阶,“是寨中有哪个家伙惹事捅娄子了吗?”
通常除了祭礼仪典之类的大事外,若有号令要求全寨的人都到茶王祠,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寨中有人犯了大错,要当众挨板子了。
“去了才知道呀。”叶行络见她慢吞吞地下了楼,一把拉起她就开跑。
待两人赶到茶王祠时,寨中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四位家主在高台处并肩而立,神色同样凝重。
此时顾春跑得气喘吁吁,一手按在腰间,任叶行络拖着自己拨开人群往前挤。
“钊哥,出什么事了?”叶行络一路拖着顾春挤到人群前头的卫钊身旁,低声问道。
卫钊回头瞧了一眼顾春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笑了笑,才轻声答道:“司梨闯祸了。”
顾春一听,大感诧异,忙直起腰凑到卫钊与叶行络中间,“阿梨不是进山了吗?怎么还闯祸了?”
卫钊看看四周攒动的人群,又看看台上面色不善的四位家主,索性将顾春与叶行络带出人堆,站到旁边的树荫下,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司梨与江瑶的堂弟江瑜已在春日里私下定了情,但此次进山练兵的名册上并没有江瑜。
正是两情火热缱绻之时便分开,自有许多的不舍,于是司梨便私自托了传讯哨替自己给江瑜带回了一纸手书。传讯哨将那手书偷偷交给江瑜时,却很不走运地被卫家家主卫丹华撞个正着。
顾春一向不涉屯军事务,对此大惑不解,茫然地看着卫钊:“阿梨她……这是很严重的过失么?”
卫钊与叶行络齐齐点头。
叶行络又解释道:“事先就说过,此次练兵严格比照军规。在军中,若要往外传家书什么的,需要先交给主将过目验看,待主将同意之后才能往外传消息。”
但凡军纪稍微严明的军队中,都不会出现“私自往外递消息”这样的差错,因为若是真正在战时,此举便有泄密之虞,直接拖出去砍头都不为过。
听到事情这么严重,顾春也不知该说什么,便与众人一道远远观望着四位家主的处置。
待寨中众人差不多到齐,司凤池率先站了出来。
此刻的司凤池面色沉郁,头顶像压着暴雨前的乌云,嗓音也是少见的震怒,将事情的始末向众人传达后,又道,“司梨明犯军规,罪行确凿,无可分辩。虽她眼下还在山中,不便将她召回领罚,但既是我司家子弟犯错,也是我这做家主的管束不力!”
说着便要自己替司梨领二十大板。
不过,司凤池在团山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负责行刑的人也不敢对她动手。
僵局之下,司凤梧出人意料地站了出来,照例僵着一张冷脸,依旧是那阴森森轻、薄、透、寒的声调:“司梨属我管辖。”
半点不废话地自己趴到了行刑的长凳上。
见司家的态度这样明确,同样涉世的江家也坐不住了。江瑜当众认下同罪,干脆利落地也趴到了另一根行刑的长凳上。
一人二十板,这责罚不算轻的。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刑的人也不敢放水,每一板子都扎扎实实,旁观者光听着那动静都能感同身受。
顾春忍不住皱脸龇牙,将头瞥向一旁。
“是该彻底整肃风纪了,”叶行络盯着高台上的四位家主,若有所思地闭了闭眼,“团山屯军脱离官军序列太久,军不像军,民不像民,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完。”
卫钊轻轻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所以我一直说,九殿下来得正是时候。”
团山几代人一同在此生活近百年,亲缘关系错综复杂,各家之间的人情也亲厚,许多问题明明大家都看出来了,却谁也没有勇气第一个站出来改变,因为谁也不想得罪人。
李崇琰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卫钊与叶行络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或许,此次整军过后,团山会被带向一个更好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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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凤梧与江瑜各自挨的那二十个板子,既是打在司、江两家脸上,也是打在所有人脸上。
虽这件事本身可大可小,但今日这么大的阵仗便算是立了一个威,提醒大家:所谓整军,还包括了重拾严明军纪。
行刑完毕后,叶逊拿了一些外伤药交给顾春,让她分别拿去给江瑜及司凤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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