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伸手将她扶起,命素娥给了张氏足够的解药,方命陆离好生将人送了回去。
几日后,廷尉丞与廷尉右监被盗寇劫财杀人一事,传遍昭阳城,皇帝沄泽痛心扼腕,命人厚葬,安抚家人。等风波平息之后,萧雨歇安排人秘密将四位妾室送离了昭阳城。
当萧雨歇得知文君对张氏所为之后,颇为感慨,无论世事如何将她打磨,她依然初心依旧。
已至深秋,因着文君素性畏寒,这几日太阳落山后,夜阑轩已燃上了地龙。
这日傍晚,萧雨歇的一名故友,忽至侯府拜访。
他同巡防归来的萧雨歇一起回府,身着一席月白直裾,外套茶白色大袖衫,足蹬墨色短靴,手持折扇,面若桃花,fēng_liú自在,行步间天然一段风骚!
他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打用草绳绑好的大螃蟹,同萧雨歇有说有笑的进了弄梅小筑。
文君含了得体的笑,上前见礼:“不知这位是?”
那公子望着文君,眼睛都直了,萧雨歇毫不客气得猛拍了公子后肩一巴掌,这才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夫人。这是我打小的好友——扶苏。流萤湖的扶苏院,便是他的家私。”
文君恍然,扶苏公子的名头,在昭阳城可比广陵侯响多了。此人才华横溢,又率性洒脱,据说不仅拒了诸多官员的召见,连送去的礼物都被他扔了出来,从不给任何人面子,但凡在扶苏院得他一句称赞的公子名流,出来后无一不是被人抢着结交。不曾想他居然是萧雨歇的好友。
“这便是弟妹啊。”
扶苏满眼含了愧疚之色,痛心疾首道:“弟妹啊,当年是我对不住你……啊!萧雨歇!你干嘛?”
扶苏话才说了一半,便被萧雨歇狠狠一脚踹出了五尺远!
扶苏捂着大腿,愤恨道:“算你小子能耐,就知道欺负我们读书人。”
萧雨歇笑道:“你自己不中用怪我?我看看这几只螃蟹肥不肥?”说着一把将螃蟹抢了过来。
扶苏不屑的瞪了萧雨歇一眼,对文君说道:“跟这种山野莽夫在一起,当真委屈了弟妹。”
“谁是山野莽夫?我明明文武双全!”说着,萧雨歇将螃蟹交给兰旌,命他拿去厨房烹了。又转头对文君说道:“他就这样,你别理他。”
文君笑言:“扶苏公子里边坐。素娥,泡上好的雪顶含翠。”
扶苏忙道:“喝什么茶啊?上酒上酒!”
文君不由笑了,命素娥去酒窖搬来几坛上好的花雕。
三人一同进了弄梅小筑正室,文君暗想着方才扶苏那句被萧雨歇打断的话,仿佛另有深意。
正想着,忽听萧雨歇说道:“前段时日,想带你扶苏院见的人,便是他。他刚游历完西凉回来,我们也是经年未见。”
文君闻言来了兴致,笑问道:“游历西凉?西凉有何等见闻,扶苏公子快说来听听。”
扶苏听了,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西凉各个边边角角的风俗习惯,自然风景等等。又过了一会儿,厨房将煮好湖蟹端了上来,又炒了好几道配菜,一道端上了桌。
三人边吃蟹边温了酒来饮,一边听着扶苏讲诉这游历期间的见闻:“我这次去,还结识了西凉一个小王爷,其外祖母乃是我南朝人。这位小王爷,在军中任裨将军,还别说,颇有当年你的风范。我同他细细描述了你的风采,这位小王爷可是对你敬佩有加呢,只嚷着有机会定要同你结交。”
说着,扶苏徒手抓了一把花生米,丢了一颗进嘴里。
萧雨歇失笑,南朝广陵侯和西凉小王爷结交?这就好比杜衡那厮同易修远狎昵一般叫人觉得荒唐。于是随口应道:“待有机会再说。”
酒过三巡,三人皆已有了酒意,这时,文君忽道:“雨歇,你可否帮我泡一碗红糖水来,这螃蟹寒凉,我怕身子不适。”
萧雨歇未觉异样,再加上往常替文君做惯了事,便应声去了。待萧雨歇走后,文君向扶苏问道:“现在他不在,你可仔细告诉我,当年你哪里对不住我?”
扶苏闻言,怒拍一下大腿,极愧疚道:“当年你家不是满门抄斩了吗?这小子为了救你,便让我派人以带路为由,将你暂时保护了起来。可谁知道你比萧雨歇还贼,竟然自己撬窗户跑了。”
扶苏长叹一声,他虽极力轻松语气,却也难掩内心沉重:“你那时候那么小,我以为你出去后肯定活不成了,所以这些年,我一直觉得愧对雨歇,故而外出游历多年,直到他来信说已娶了你,我这才解了心结回来。”
扶苏离座起身,对文君深深做了个揖:“弟妹,当年是我疏忽,当真对不住了!我自罚三杯。”说着,扶苏复又坐下,自斟三杯饮下。
扶苏又道:“萧雨歇这小子,这么些年,嘴上虽未有一句埋怨的话,但我游历这么久,他却未曾来过一封信!但我不怪他,换做是我,我也会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来去面对这样的朋友。”
扶苏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但文君整个人已僵在了座椅上,她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她双眼望着扶苏,眸中满满皆是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当年救她的人,竟然是萧雨歇!这怎么可能?
良久,文君对扶苏说道:“还请扶苏公子,先不要告诉雨歇,我已知晓此事?”
扶苏愣了一下:“原来他还没跟你说啊?啊,好!你们夫妻间的事,留着你们自己说。”
这时,萧雨歇端着一碗热腾腾红糖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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