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她目光一垂,若有无意的朝他双腿一扫,“太子殿下得腿脚,可是大好了?”
司徒夙着实不曾料到凤瑶会突然这般问,紧蹙的眉头也骤然间松懈开来。他略微释然的朝凤瑶望着,俊容上也增了半许不曾掩饰的缓和与淡笑,“不过是皮肉之伤,虽未大好,但行走尚且无碍。”
说着,嗓音一挑,犹豫片刻,低声而问:“凤瑶可是在担忧我?”
他问得有些小心。
凤瑶且忍不住想冷笑出声。
事到如今,她着实不知这司徒夙为何还会如此执意的在她面前伪装深情!这人的部下,杀了她的父兄,甚至这人还亲自领着千军万马踏入了她大旭京都,她当日甚至与他决裂得都在那城墙上跳下来了,而今之际,这人在她面前,竟还能如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亲昵的唤她名字,甚至还要问她是否在担忧他!
说来,此生之中也曾遇见过脸厚之人,但那些人,终归还是不及这司徒夙脸厚。明明二人都已决裂,都已大打出手过了,而今之际,这人还要伪装,还要摆出一幅深情模样,着实,令人鄙夷重重,甚至恨得咬牙切齿。
心生冷冽,厌恶重重。一时,凤瑶全然不愿朝他多望一眼,她仅是强行按捺心绪,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挪开,随即幽远森然的道:“太子殿下多虑了,本宫不过依照礼数对你随意问候一声罢了,太子殿下切莫多想。而今,楚王差来迎接的车驾便在宫外了,时辰不多,本宫也不与太子殿下多聊了,告辞。”
这话一落,分毫不顾司徒夙反应,凤瑶稍稍拢了拢衣裙,随即便缓步往前。
身后,终归是未再扬来司徒夙的嗓音,气氛也无端沉下,略生压抑。
待得行至一辆车马旁后,王能当即将她扶上了车,而待凤瑶在车内坐稳,默了片刻,修长的指尖微微一动,待得掀开一侧的车帘后,却见那司徒夙与其身后之人,仍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人这般反应,倒在她意料之外。
只是心境终归被他所扰,的确是无法释然与畅然开来。每番见得那司徒夙,便会想起满身的血仇,每番见她,浑身的热血皆会抑制不住的开始起伏,难以平息。
她与司徒夙,终归是回不到当初,而今双双对立,她自也不能再被他那幅伪装而来的深情蒙蔽了双眼。
情深不寿,深情不长。
她与司徒夙之间的关系,早已走到了尽头。
思绪蜿蜒嘈杂,浑身上下,莫名的凉薄四起。
不久,车外再度嘈杂四起,脚步声鳞次栉比,凤瑶再度掀开帘子观望,则见那东临苍也与侍从出了别宫宫门。
许是察觉到了凤瑶的观望,那厮倒是目光一扫,竟极为精准的朝凤瑶扫来。
瞬时,二人目光蓦的相触,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那人则勾唇一笑,柔和风雅,随即也不待凤瑶反应,转身便朝后方的马车行去。
凤瑶眉头微蹙,心底微生唾弃,待得正要放下帘子,不料那行宫宫门之处,再度有大批人缓缓出来。
而那行在最前之人,则是名满身凤袍的妇人。那人,年约四旬,面容风韵高贵,只是那修长的丹凤眼,却莫名的卷着几许凌厉与骇人。她那发鬓上,有金色的凤凰摇曳而动,那些金步摇也随着她的行走而来回摆动,她修长的手正由侍奴小心翼翼的扶着,整个人举步往前,摇曳缓慢,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几许难以言道的高贵。
凤瑶瞳孔微缩,本要放下帘子的手也当即顿住。
这人,满身凤袍,头戴凤冠,此番不必多想,也知此人定是大楚皇后了。
她瞳孔微微一缩,目光再度在妇人身上流转几圈,而后便垂眸下来,正要放下帘子,却也正当这时,那行宫宫门后突然有侍从仓促大吼,“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这话一出,那妇人当即顿住了脚,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仅是片刻,便有侍奴从宫门跑出,仓惶的跪在妇人面前,瑟瑟发抖的道:“皇后娘娘,二皇子他,他……”
一听是二皇子,妇人面色也顿时紧张起来,当即斥声道:“二皇子怎么了?本宫方才离开,二皇子不是在百~万\小!说吗?”
威仪的嗓音,焦急而又森冷,越发将那瑟瑟发抖的侍奴吓得不轻。
侍奴浑身抖得厉害,哽咽几句,却因太过紧张而语不成话。
妇人耐性耗尽,面色越发紧张,忍不住抬起一脚朝那侍奴踢去,“废物!二皇子究竟怎么了?”
侍奴被踢得严重,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待回神过来,他四肢发软的再度挣扎着跪起身来,断断续续的道:“皇,皇后娘娘,二,二皇子他,他,他亡了。”
最后三字,侍奴莫名的咬字清晰。
妇人脸色骤然雪白,当即足下一软,整个人顿时朝地上倒去。
“皇后娘娘!”
瞬时,周遭侍奴皆慌了神,当即七手八脚的将她扶住,奈何皇后满面惨白,整个人已是站立不稳,她浑身都发着抖,眼睛与手也抖得厉害,整个人,似也如失心疯一般,颤颤抖抖的不住唤道:“不,不,不要带走我皇儿!不,不,楼儿,我的楼儿,楼儿……”
嗓音还未全数落下,她似被什么噎住了一般,眼睛顿时翻白,整个人颤抖抽搐不堪。
眼见势头不对,有侍奴急声道:“快些扶娘娘回行宫休息,传御医,速传御医。”
在场之人纷纷慌神,当即扶着妇人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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