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的头七,寺里谁会搭理他啊……”
方德怔了一下,是啊,少林寺戒律院副座钦法大师七日前遇害,今天正好头七,山上正在做法事。怎么这少年偏偏选在今天上少林?一般来少林的,要么是来借经书典籍,要么就是求见钦苦大师或者钦本大师,希望他们处理江湖中一些事宜。无论是哪种原因,今天上山显然是不合适的,看来这白姓少年是要碰壁了。
“方掌柜,打两角上好的梅花酿!”正出着神,方德忽然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一个人轻飘飘跳进来坐在了面前的柜台上,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人……怎么恁地眼熟?方德狐疑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见他一身落拓,眉眼很是英俊,手里提着个酒葫芦甩来甩去,笑得狡黠又痞气。
方德叫小二去打酒,正待问这青年男子的名号,却见他敲了敲桌面:“方掌柜,连我你都不记得了,看来当年偷你酒喝还是偷得太少了!”
方德恍然大悟,顿时好气又好笑:“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眼前这青年名叫萧寻,几年前跟着他师父笑道人来少林寺住过一阵子,因寺里严禁饮酒,他便时常下山打酒喝,怎奈他酒瘾太大,一日也离不开酒,很快盘缠就不够用了,这小鬼便日日来偷酒,有时只偷几角,有时直接抱走一坛,方德对他是气得牙痒痒。更可气的是这小子比泥鳅还滑,身手神出鬼没,方德一次也没抓住过他,拿东西扔他也总是能躲开,末了还经常贱兮兮地冲方德做鬼脸,真是被他气得肺都要炸了。
方德想到以前被他偷了多少好酒就心疼,连带着语气也坏起来:“小兔崽子,是不是又想来偷我的酒!”
“哎,我这回可是正正经经来打酒,”萧寻接过小二递来的酒葫芦,往柜台上扔了一大锭银子,“喏,钱给你,补上以前偷你那些酒的酒钱,不用找了。”
方德见到银子,已然喜形于色,忙忙把银子收进袖子,正色道:“你偷我那么多好酒,一锭银子哪里够!”
萧寻见他蹬鼻子上脸,也不恼,笑嘻嘻道:“不够?那剩下的我以后再给你,今天我要赶着上少林,不能跟你叙旧了。”
“你怎么也要去少林?”
“我与钦法大师有师徒之谊,他出事,我自然要来。”萧寻把酒葫芦往身后一甩,走了几步又掉转头,“你说也?还有谁上少林了?”
方德不耐烦地挥挥手:“一个姓白的少年人,骑着马刚走不久,你若快些,没准还能赶上他。”
萧寻到底还是没能在路上遇见那姓白的少年。少林寺刚敲过晨钟,那白姓少年就到了山门前。山门前扫地的小沙弥拦下他:“这位施主,因着寺里今天做法事,住持吩咐了,不许闲人上山。”
少年微微一笑:“这里有一封书信,烦请小师父递与钦苦大师,我在此静候回音。”
那小沙弥接了信跑进寺里去,不一会喘吁吁跑回来道:“住持让你进去,他在大雄宝殿西边那间偏殿等你。”
“多谢小师父。”
偏殿里,住持钦苦身着七宝□□,手里拿着那一封信,神情严肃,似在沉思。
白姓少年走到殿前,避过敞开的正门,从侧门迈左脚跨门槛而入。见他如此行为,钦苦心内暗自赞许,这少年人形容清标,又很知礼,着实不错。少年来到钦苦大师面前,双手合十,从容顶礼:“晚辈白青然,因在师门排行第七,师父平日都唤我白七,见过钦苦大师。”
钦苦微微颔首:“信老衲看过了,既然你师父有事不能来,他又如此推荐你,那老衲少不得就让你试一试了。”
“其实晚辈有一事不解。”白七施礼道,“江湖中善断案者不在少数,譬如天下第一捕头鹰眼侯殷天锡,再譬如爱管闲事仗义疏财的琅玕阁主林璞,钦苦大师为何不找他们来帮助缉凶,反而去找晚辈那个脾气古怪的师父?”
钦苦将信收进袖中,拈起案前一串佛珠:“你有此疑问倒也合理,此次钦法师弟遇害,身首异处,至今都没有找到他的尸身,就连下葬也只得一颗头颅,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发生在庄严佛寺之中,本就易生揣测。加上少林寺内不便与外人道之事,也有几桩,若是让你所说鹰眼侯或林璞他们来查此案,万一触及个中秘辛,于少林声誉或为有损,因此处处掣肘。但钦法之死,实在是我寺之痛,即使老衲心里也是势必要追查到底的。经钦本师弟提醒之下,老衲才想起早年间未出家时,曾与你师父鬼夫子有谊,他脾气古怪智计无双,平生又最鄙夷背信弃义之徒,实在是能助少林查清此案的不二人选,因此才希望他出山。”
白七心中暗笑,钦苦信任的是左一名,并不是自己,这一番话中处处可闻敲打警醒之意。他心中清楚,面上却微笑点头道:“晚辈才疏学浅,不及家师之万一,但亦会尽力查清此事,全力缉拿凶手。至于缉凶以外的事,晚辈一定避免。”
钦苦似乎很是满意他的识趣,点头微笑道:“好,那白师侄就暂且在寺内东面厢房住下,如有任何疑惑,可以命小沙弥带路,尽管去查。”
白七心知偌大的少林寺,他并非处处都可去得,当下微微一哂,告了退,由小沙弥领着去了东厢。
那带路的小沙弥法号正思,从小生在寺中还未受戒,平日里只是在东厢做些洒扫知客的活,年纪尚小,性子也活泼,一路上都在问白七山下是什么模样。白七性子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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