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左溪,比如说……梁深。一想到这个名字,陈墨心里一阵钝痛,没有过去就没有未来啊,就算不承认,那些过去都还在,更何况那些过去里又她欠下的债,只是她要怎么还呢。
陈墨出来的很早,因为有些新鲜菜起晚了买不到,这是从母亲学来的一点生活小技巧。左溪不挑食,她随便买了几样自己觉得好的就去结账了,卖菜的小贩多算了她一点称,陈墨装作没看见,道了声谢就离开了,性格使然,她从来不愿意与别人争论什么,只是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自己主动一点点,是不是人生会变得很不一样,如果爸爸要离婚要离开这个家的时候,她哭着上去求一求而不是和母亲一样一言不发,会不会他们的家现在还是完整的,如果在何煦结婚之前,自己主动一点点,是不是现在会很不一样,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喜欢上别人,结果就这么不声不响,悄无声息的错过了。是不是该憎恨自己呢,那么多东西,也许努力一点,是可以抓住的,哪怕仅扯下一片衣角,现在的境遇也会不一样吧。可是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犹犹豫豫,没有争取,一辈子这样活着。
陈墨拎着环保袋走去菜市的时候,天没有比之前亮,反而愈加暗沉,仰头一看,几朵乌云就盘踞在她头顶。是要下雨了么,好巧不巧,她没有带伞。雨滴已经落到地面上,好在不大,陈墨索性不管。
她喜欢沿着人行道边上细长的盲道走,脚踩在上面的感觉很踏实,没什么人的时候,她会闭着眼睛走上一段,黑暗的环境里,足底传来的触感更加明显,她一步一步往前挪动,认真感受脚底与地面的摩擦,直到身体直直地撞上某个不明物体,软硬度适中,估计是个人。
陈墨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袋子掉到地上,几个西红柿骨碌碌滚了出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陈墨下意识一直道歉,直到对方的手抚上了她的头顶。
“墨墨,下雨了怎么不带伞,头发都湿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线自头顶传来,陈墨直起身子,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她曾渴望却遥不可及的眼睛,那双眼睛还和从前一样,从眼里氤氲着顽劣却温柔的独属于何煦的笑意。
何煦穿着白色的面包师服饰,头上同样戴着一顶白色帽子,看起来专业极了。这个人啊,和一年前没什么不同,无论什么时候,一举一动还是能牵动她心底最柔软脆弱的部分。
“怎么了?不舒服么?刚刚淋了雨。”何煦伸手轻抹了一把她脸上的湿漉漉,转而关切地看着她,手里的伞不由自主地往陈墨那边挪去。
“没,没有……这么早,你怎么在这里。”陈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一样,不带一点慌乱。
“小姐,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可是正经的面包师傅,早起是我的义务,倒是你,起这样早买菜,今天家里有贵客?”
何煦调笑完,一把把伞柄塞到了陈墨手里,自己弯腰捡地上散落的西红柿,把东西都装在袋子里装好后提在了自己手里,另一只手重新把伞接了过来。
“走吧,没吃早饭呢吧,怎么样,跟我去店里,欣赏一下本大厨的烘焙手艺?”何煦笑道。
陈墨看着他,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上来。原来你以为事情过了那么久,再难忘现在也忘了,原来你以为的,许多时候,都是错误的。陈墨呆呆的、木讷的,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人在夕阳里仰着头看她,大喇喇地和她说话,“喂,你下来,和我一起玩。”
场景和人物一经重叠,情绪就濒临崩溃。陈墨眼眶有些湿润,为什么,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你在我心里呆着,还没走。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下定决心,不会对这个人再有什么不一般的情绪,可是很久很久,时间过了这么久,久的她记不起自己当时的心情。
十字路口,绿灯一闪一闪的,显示可以通行,陈墨跟在何煦身后,一步一步从路的这边走到对面,三十秒钟倒计时就能走完的距离,陈墨有种感觉,仿佛只要跟着他,走完这一点点路,就能像童话故事里一样,穿越某道屏障,回到他们手牵手在田野里肆意奔跑的小时候。
☆、面包师傅烘焙术
何煦走在前面,推开了面包店的玻璃门,一路笑着和店里的其他人打招呼。一年前陈墨曾经来过这里,那时候店里还没有这么多人。
洁白的墙面上挂了一幅向日葵的油画,燃烧的花瓣如火焰一般,迸发出强烈的生命里,隔着画框,引得人遐想联翩,该是多么欣欣向荣的场景,就像何煦这个人一样,耀眼的让她移不开目光。陈墨站在画前,仰着头,一时间竟是看的入迷了,直到头顶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把那幅画取了下来,陈墨随着那只手的动作慢慢偏过头。
“喜欢么,喜欢送你了。”何煦看着她,一如既往笑的轻柔。
“小罗,拿出包一下。”何煦把画递给了叫做小罗的店员,转身拍了拍手掌,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动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墨墨,跟我来厨房。”
面包坊九点半准时开店,接下来一系列厨房工序安排的很紧凑,好在人手安排合理,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何煦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厨师服给陈墨穿上了,尺寸明显有些大。
“这是我备用的,你将就着穿一下。”何煦说完带上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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