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里以外,战火滚滚,硝烟四起。苏婉容的这一处小小窑洞,却是一如往常的宁静。
这一日,苏婉容绣活儿做累了,特意寻倚翠学做了两道菜。
其实论起做菜,苏婉容原本也是会的。但因为她偏爱食素,上辈子用得着她炊饭的时候,做的那些,也大多都是素菜。
至于她为什么忽然想要做菜,苏婉容的说法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可是倚翠和凝香两个丫头,相视一眼,都是心照不宣。
毕竟也不看看皇后娘娘学的都是些什么菜色?
黄焖牛肉、酱爆洋葱烩肥羊、人参煨鱼头汤……
这可不大多都是,陛下平日里最爱吃的菜式。
当年的封后大典以后,两个丫头跟着苏婉容也有小三年了。眼见帝后二人,从开始隔三差五的小打小闹,自打搬来了这西夏,也算逐渐经历了一些事情。大抵是最起初的磨合期过了的关系吧,帝后之间的相处是越来越融洽默契了。
陛下对自家娘娘的疼爱,自然不必多说。而她们的皇后娘娘呢,素来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若是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又怎么会赶在人家领兵打仗之际,费心费力地洗手作羹汤?可不就是等着陛下回来以后,能给人一个惊喜嘛。
两个丫头见此,心里都挺欣慰。特别是那灶台旁边,从旁指导的倚翠,更是把看家的本事全给拿了出来,卷起袖子兴致勃勃地手把手教学,包准娘娘照着她的手法做出来的菜式,能叫不久后大胜归来的陛下眼前一亮。
苏婉容悟性强,再加上原本就有一些炊菜底子,仅用了一上午的功夫,便把几道大菜学了个八九成。
现在入春,天气还算凉快。可是一直闷在窄小的厨房里,几个时辰下来,苏婉容不仅累得香汗淋漓,浑身还熏了一股子油烟味儿,实在不太好受。
快到晌午,倚翠将苏婉容亲自掌勺的几道菜温好,打算再做几道开胃小菜,一起端出来做今日的午膳用。而苏婉容则是趁着这个空闲,兀自回了趟屋,打算彻头彻尾洗个澡,再换身干净衣裳。
这会儿苏婉容刚刚沐浴完毕,也没唤侍女进来,自己穿戴整齐以后,就寻了块儿巾帕擦拭起尚在滴水的湿发。想着厨房里应当也忙的差不多了,正打算回里屋,等两个丫头进来摆饭呢。耳畔便忽然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苏婉容当然以为是倚翠或是凝香,想着两个丫头厨房里收拾好后,便带着午膳回来了。
她坐在藤椅上没动,偏着头继续擦拭湿发,只口中扬声道了一句:“进来吧。”
屋外的敲门声竟没有停。
苏婉容疑惑地蹙起了眉。
也许是手上端着食盒,推门有些不大方便。再加上又是在窑洞自己的屋室,苏婉容自然没有提防什么。将手中的巾帕放置一边以后,起身,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当里屋的门被苏婉容拉开,苏婉容发现站在屋外的并非是她的贴身侍女,而是一个身着粗布衣裳,长相颇为面生的中年壮汉。
一抬头,那壮汉笑容不善地对上她的眼。苏婉容内心就是一个咯噔,已经察觉有些不对。她神情一变,赶紧把房门合上,壮汉身形魁梧,肌肉结实,直接一把握住了门沿。
苏婉容心下一惊,面上努力保持得还算镇定,对着门外那陌生壮汉冷声斥道:“我从没有见过你,你并非窑洞里的人。这里是我的寝房,并非你等人可以随意踏近的地方。立刻离开!否则我便喊人了。”
可壮汉似乎没有半点被她恐吓到的意思,面上的狞笑加深,
就见他慢腾腾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儿拳头大小的巾布,看着苏婉容,不紧不慢地说道:“喊人?娘娘说的可是外面守着的那些侍卫?没用了,他们早便已经昏死过去了。上面的人交代过了,娘娘,您怕是得跟着我走一趟。”
苏婉容面色发白,飞快地左右打量,却发现四下竟是无人。眼见那壮汉步步逼近,她刚想拔出头上发髻自卫,壮汉眼疾手快,已经飞扑上来。一手捏住苏婉容的手腕,另一手执着巾帕,狠狠堵住了苏婉容的嘴。
只觉得一阵异香袭鼻,苏婉容很快失去了意识。
此场战事,起始于晋元二十一年的严冬。党项人阴险狡诈,几次三番以不耻手段偷袭挑衅,触怒龙威,晋元帝决意彻底夷平西夏也在情理之中。
其实真要比较起来,党项人虽则野蛮狠辣,兵力上面却是远不及晋元大军的。他们胜就胜在其得天独厚的地貌地势。与土生土长的西夏当地人不同,适应了中原温和气候的晋元将士,天寒地冻之下,迎着西夏刺骨的冷风与敌军厮杀,手脚都要冻僵了,行动必然减缓。
狡猾的党项人其实也就是揪着了这一点,专挑了北地最冷的这一天入侵,意欲杀中原军一个措手不及。
岂料,两军真正交锋以后,党项人徒然意识到,真正被打的措手不及的一方,竟是他们自己。
冰天雪地之中,迎面冲出来的晋元将士们,仿佛根本无惧于北地严寒,他们势不可挡,且越战越勇!
晋元的兵士也并非钢铁练就的身子,他们当然并非天生不惧寒冷。之所以能够顶着严寒与敌军厮杀,一则是扎营在西夏这两年间,每日顶着寒风勤于操练,久而久之,非但磨砺出一身过人毅力,自然而然地也逐渐适应了北地恶劣气候。
二则,应当归功于晋元皇后精心缝制出来的御寒护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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