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刀剑相向起来。
现场陷入一片混乱,到场的几个玄门门派分成了两拨,一伙坚决维护聂星辰,他们不敢指责新帝,便吵嚷着要柳星玦给天下百姓一个说法,另一拨则是站在柳星玦这边,双方争执不休,都觉得动嘴不如动手,很快打成沸沸扬扬的一团。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其他人没有过硬武力值,纷纷闪电般撤到一旁,作壁上观。
聂星辰和几个同伙毕竟单枪匹马,很快就在禁卫军密集凌厉的攻势中败下阵来,几人倒是一片忠心赤胆,手上武器还没被缴,就咬破了嘴里暗含的剧毒|药丸。
紫黑的血从他们嘴角涌出,眨眼间东倒西歪了一地尸体,聂星辰也不甘被俘,面朝众臣怒喊了一句“替我报仇”后,也服毒自尽。
变故发生得很快,只在一刻间。
还在半空挥剑扬刀打得火热的两拨玄门众人闻此突变,也暂停了斗殴,落到地上对峙起来。
禁卫军的领头羊仔细查看了自尽的歹徒们,大步流星跨上高台,走到明朔跟前,拱手禀报:“陛下,没有活口,如何处置这些……”
领头羊忽然想到今天是登基大典,发生这种倒霉事已经够那些大臣嚼一年舌根了,再提“尸体”而二字恐怕有些不妥,便及时悬崖勒马,没说下去。
明朔的目光轻轻扫过领头羊,藏在袖间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本不想再生是非,悄悄抛尸荒野算了,视线一转,柳星玦也正好看过来。
两人一对视,明朔明白了柳星玦眼神里的意思。
虽然戴着面具,那双眼睛却格外清亮动人,好像在向他恳请什么。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先生想让他安葬这几个闹事的人。
不可能!
他可以忍受聂星辰破坏了他一生唯一一次的登基大典,也可以忍受聂星辰骂他人面兽心伪君子,但他忍不了聂星辰满口胡言污蔑先生,更不能忍受先生受了这样的侮辱还在替他们求情!
她教导他的时候是那样果断从容气度不凡,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所谓的师弟低眉顺眼地恳求他?!
他忍不了!
本来想着低调处理尸体的他,此刻彻底换了想法。
明朔冷冷收回目光,压下了声音和愤怒,沉沉道:“将他们暴尸示众三日,剁碎了喂狗!”
他又微微一挥手,仿佛一刻都不想再站在这里,道:“今日就这样罢,让太医为国师好生疗伤,剩下的事你们去处理,孤要休息了。”
领头羊和方公公领了圣意,片刻也不耽搁,旋即去收拾剩下的烂摊子。
柳星玦有修为傍身,耳力非常,自然听到他说了什么,红唇轻轻一开,半晌也没说出话来,看着他孤身步入大殿,又扫了一眼聂星辰,为他合上了圆睁的眼,默不作声地往镇龙塔方向去了。
*****
“啪!”
朝堂上,明朔端坐龙凤帝椅,手边是破碎的茶杯,脚下是惊慌跪地的群臣。
他顾不得右手鲜血横流,抓起一沓奏章摔了下去,沾血的奏章哗啦啦散成一片,躺在霁蓝色地毯上。
“国师干政?国师下勘国运,上达天通,要管的事事无巨细,在这世上,哪国的国师不干政?北夷?首夏?还是苍合!”
反问的语气,低沉的嗓音,以及话尾那不容置喙的余音,令人如芒在背。
即便这样,仍有人不怕死地站出来,道:“陛下息怒,国师自然是要辅佐陛下日理万机,但国师地位尊贵,身份非常,非品行端正,心怀天下者不能胜任。”
明朔兀自不动,目光一横,看向说话的人。
不仅是个不怕死的,而且还是个有资本才不怕死的。
他默默攥紧了满是鲜血的右手,总管太监塞过来止血的手帕很快湿腻起来。
他面上带笑道:“皇叔此言何意?”
此人是他父皇一个远亲表弟,也就是他的皇表叔,名唤明哲,被先帝封为平越王,朝中有几个重臣是他的心腹。刚刚那一沓高谈阔论吵着要罢黜柳星玦的奏章,虽然没他这个皇叔的份儿,却一定是他指使那几人写的。
明朔知道他肯定狗嘴吐不出象牙,明哲沉默了一下,果然道:“国师柳星玦所作所为人神共愤,难道陛下还要留着她为祸朝堂吗?”
明朔心底冷笑。
说得这么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上来就抓着先生不放,十有八|九,聂星辰就是听了他的指令才在登基那天大闹皇宫的。
只要先生一倒,他这个皇帝就什么靠山都没了,说不定其他几个皇子的死都会算在他和先生头上,到时候这把龙椅是谁坐上来,除了这位皇叔没有别人更有资格了。
“国师所作所为?”明朔睨了明哲一眼,“国师做什么事了?皇叔身份尊贵,有的话可不能乱说。”
明哲戏份做得很足,诚惶诚恐的在地上猛一磕头:“陛下也知道,玄门中有一种术法,能以媒介录下景象回放出来,而且是无法作假的。”
明朔心尖一挣,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还不等他说话,明哲已经先发制人,道:“昨天,一位玄门中人求见臣,他说他和国师柳星玦出自同门,亲眼目睹了柳星玦屠杀同门的血腥场面,希望臣能上报陛下,给师门一个公道。现在此人就在殿外等候,陛下要召他进来吗?”
明朔极轻地吸了一口气。
召,明哲如此胸有成竹,怕是对此胜券在握;不召,无法平息朝臣的弹劾和非议。
可他还是想保护她,哪怕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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