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言。
次日清晨,我陪着婆婆出门去买早餐,才下了楼,李玉璧那圆脑袋就钻过来了,“仙姑,仙姑,你食饭没,这里有粥,里头有花胶的,你食啊,好味的,来呀......”
我扶着婆婆,看了李玉璧一眼,“失败了?”
婆婆亦是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清早就来献殷勤,难保不是有甚么古怪。”
李玉璧将婆婆引到档口坐下,又来同我说:“仙姑,不是啊,你说的方法很好,很有效,衰就衰在又被人破坏着了,昨晚我们都点了鸡血,放了水盆,结果红布都没盖上,水盆就翻了,你说邪不邪?”
我提了牛奶瓶上楼,李玉璧一早就请我们所有人喝牛奶,还加了一个干炒牛河,我们上楼去,云自瑶正要出门,她又劝我,“瑟瑟,你和我一起去电视城啊,我介绍你入工,轻松点的,也有钱拿的,走吧。”
李玉璧连连拉我,“不行的,我们公司决定聘请仙姑去码头上班,那里环境好,更合适仙姑一些,拍戏不行的,仙姑都不中意这些的......”圆脑袋舔着脸皮问我,“仙姑,是吧?”
云自瑶并不赞同,“瑟瑟,你是女孩子啊,看仓库啊,不要了,还是跟我去电视台,那边轻松点,好吗?”
萧枫从王伯家里出来,他看见李玉璧,“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别缠住她吗,听不懂?”
云自瑶跺跺脚,“哎呀,不同你们说了,我要迟到了。”她路过我旁边的时候,李玉璧还不忘将牛奶瓶递过去,“来,喝支奶,越长越靓啊!”
萧枫不给李玉璧甚么好脸色,我也懂萧枫的顾虑,这显然不是简单的撞小鬼事件,先有阵法引出小鬼搬运,后头又有人救走小鬼,无非就是一晚之间。说明有人是专程负责那几只小鬼的,也说明是有人专门守着那仓库的。
我能想明白,萧枫也明白,他揪住李玉璧,“别打她的主意,她是个女孩子来的,出了什么事,谁负责?人家是来香港寻亲的,不是来替你老窦卖命的!我再说一次,她是女仔,不会捉妖,这些事情你们去找高人,她不会理的。”
萧枫拉着我手腕,又将牛奶和花胶粥都还给李玉璧,李玉璧鬼哭狼嚎,“仙姑啊,你忍心见死不救吗,仙姑啊,我怕鬼的,我胆子小,我真的会死的,被鬼吓死啊!”
婆婆站在门口,她叹气,“阿璧,瑟瑟如果真的出了事,没人担待得起的,她这么后生,将来有甚么三长两短,你说怎么同她家里人交代......”
李玉璧在萧枫手上吃了闭门羹,我在客厅帮忙收拾杂物,萧枫站在我身后,“你别理他,他欺负你,欺负你是个女仔,又是外地来的,甚么都不懂。”
“嗯。”
“他以后说什么,你都说你不知道,你不懂捉鬼。”
“嗯。”
我仍旧低头擦地,萧枫看了我一眼,目光很长,他转身走了,我直起腰来。
我很明白萧枫是好意,我其实也很懂李玉璧的小心思,他抠门,想用白工,婆婆说高人很难请的,有钱都请不到。听说东南亚那些降头师,一次没有几万块,人家都不理你的。
我不知李家有多少钱,也不知道李玉璧爸爸有没有给他钱,或者钱是不是被李玉璧给贪了,我却对摆阵的那人有点兴趣,那人会驱使小鬼,这是南苗的做法,那人是我们苗人。
午间的时候,李玉璧又来了,这回一齐来的还有他爸爸,他爸爸坐在黑色的汽车里,黑色汽车过来的时候,还引来几个人去看,咱们这街道里,是没人会开小汽车出门的。
李玉璧爸爸穿得很有派头,条纹西装,松裤脚的洋西裤,口袋里还叠了一张手帕,男人坐在客厅,婆婆是看不见的,我去倒茶,李玉璧忙起身,“仙姑,我来,我来。”
“你们好,我叫李清,是玉璧的爸爸。”
李玉璧倒了一杯水过来,李清看着我说话,“我听玉璧说了,他说江小姐是能人,咱们仓库里出了异物,江小姐一语就道破了,不知能否请江小姐再去看一次?”
我低着头,没有作声。
萧枫道:“李生是大人物,难得光临寒舍,不过瑟瑟不会捉鬼,还请李生另寻高明。”
“犬子无知,得罪了江小姐,这是我们的过错,我在这里替他给江小姐赔罪了。”
李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封来,“这是小小心意,就当咱们给江小姐压惊了。”
李家父子走后,我打开红包看了一眼,三张一千的港纸,三千块。
婆婆在厨房煲汤,萧枫替她老人家看火,我站在门后,婆婆说:“怎么啦,阿女?”
云自瑶拍戏比我轻松,钱也挣的比我多,她赚到工钱,每天拿几百块,回来就给婆婆零花钱,有时候一百,有时候八十,有时候会买菜买水果,只有我,是白吃白住的。
来香港快一个月,我和云自瑶住在萧枫家里,云自瑶昨天才给了婆婆三百块,说是管我的饭食,因为她在电视城吃饭,中午不会回来的。
我将李清给的红包往萧枫手里一塞,说了句:“多谢你。”说完便匆匆忙忙走了,婆婆在后头笑我,“怕丑了,后生女仔怕丑了......”
我在屋里坐着,萧枫站门口,他手里捏着那三千块,“你不够用,自己用。”
我摇头。
“用不了这么多,你收起来。”
我还是摇头。
他将钱丢在床上,扭头要走。
我起身,“你收着吧,钱对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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