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们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以为你爸为什么要瞒着他们,把钱都给你?”
谭临沉默着。
“呐,这样子吧。”方路南的语气软了些,话锋一转,“你把你爸给你留的那套房子也卖了,然后把所有的钱投到我公司里,做我公司的股东!现在房地产行情好得不得了,我向你保证,就过三年,你这些钱包准能翻好几番——到时候什么别墅买不来!你要投到你弟弟身上?下辈子都回不了本吧!”
“她毕竟照顾了我这么多年。”谭临说。
“……行!行嘞!行!”好半天,方路南才憋出几个字来,“那你尽管给他吧!到时候你没钱了,尽管来兄弟这儿啊,绝对给你在工地上留个活儿干干!”
他“啪”就挂了电话。
然后谭临就一直失眠到天明。
他躺在床上想着,突然觉得口有些渴,起身去厨房倒口水喝。
进了厨房,他没想到汪明霞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忙活了。他能看到她眼睛微肿,眼角满是深深的泪痕。
汪明霞抬头,冲他努力笑了一下:“小临,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嗯。”谭临点点头,“汪阿姨,你不多休息一下。”
“哎,没事。”汪明霞摆摆手,“前段日子都是你在忙你爸的事,我倒成了一个废人,天天瘫着什么都不想做。今天你出远门回来了,我正好给你做个早饭。你也很久没有吃顿正经饭了。”
谭临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道:“好,辛苦你了,汪阿姨。”
“没事。”汪明霞说,“你赶紧回去补个觉吧,昨天路上也累了。”
“嗯。”
谭临应了声,走回自己的房间。
窗外晨曦微露,透过薄薄的纱窗布,正落到书桌上那个落满灰尘的压书猴子上。
看着捂着耳朵的猴子,谭临的脚步顿了顿。他突然想到,当年父亲是怎么向他介绍这只猴子的。
父亲说,这只猴子捂着耳朵,叫做,“非礼勿听”。
那个时候他没学过论语,但懵懵懂懂地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非礼勿听。
这就是父亲想告诉他的东西吗?
他拧着门把手没放,在原地踌躇了几秒钟,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正打算又开门出去——
“嗡——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蓦地开始震动。
谭临以为是方路南打来的电话。没想到拿起手机,屏幕上亮着的竟然又是那个0773开头的电话号码。
现在是早晨六点半。他心下一沉,接起电话。
“喂?”
“喂!阿临!”那头的胡一民神经兮兮地叫了一声,“出大事了!”
“怎么了?”
“今天早上程树接到了一个电话,把我整个人都给吓懵了!”胡一民心有余悸,“那啥,那啥……”
“什么。”相比起胡一民的慌乱,谭临显得比较平静。
胡一民长长吸了一口气,才压低声音飞快说道:“程树在外头啊,似乎惹上了什么黑社会!今天早上我听到她接到了一个电话,那边好像说什么,说什么程树欠了自己儿子几十万块钱,如果不尽早还,就要来把她的手剁了!”
谭临抬头,书桌前的阳光已经越漫越满。他靠到一旁的墙上,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问:“她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不知道啊!”胡一民顿了顿,语气焦虑,“阿临啊,我和你说,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大家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在这里开了林下,实在不想……”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想程树继续呆在自己那里,因为怕她惹来麻烦。
自保之心人人都有,谭临理解。
“我明白。”他说,“我会尽快回去的。麻烦你了。”
“哎!好!”胡一民似是轻松一口气。
“还有,”谭临顿了顿,“如果那边的人再打过来,你就和他们说,钱会尽快还的。她那边……你就说是我说的。”
“啊?”胡一民懵了一下,“谁还啊?”
“我。”
“……”那边愣了好一会儿,“阿临啊……你……哎……好。”
这回,胡一民答应得没有那么爽快了。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忧虑,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谭临靠在墙上愣了好一会儿。
随后,他打开房门,和汪明霞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
方路南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窗外的阳光射进来,极其刺眼。身旁的女人伸过裸.露的胳膊,推了他一把。
“吵死了,快去接电话呀你。”
方路南“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缓了一阵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他派去外地查谭临母亲的人,“我查到谭哥他妈妈的下落了!”
“是什么。”方路南沙哑着嗓子,还没完全清醒。
那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扰了方路南的清梦,只自顾自地兴奋道:“我前两天不时没辙了么,谭哥的外公外婆还有大姨好多年前就没了,邻居也不知道他妈去了哪里。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昨晚住到一家小旅馆里,竟然正好就是他小姨婆二儿子的小舅子开的……”
方路南揉了揉眼窝,打断他:“快说重点。”
“噢,好嘞。”那人顿了顿,继续道,“这个小舅子说,谭哥他妈回来之后,没在这里呆多久,就嫁到隔壁县里去了!因为是给别人做后妈,亲戚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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