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尽立刻转了个角度,把牌背对着左边的吴文。
“你俩小孩能不能别吵?”华再希本来就没太搞懂张的这套桥牌规则,一边出牌一边还得思索。
“小孩?你也不看看谁更像小孩?”
“别跟老华计较,他就是倚老卖老,就这德行。”
全程安静地悠闲地喝着果醋的人,放开牙关间的吸管,“聒噪。”
“这叫理性讨论……”
于尽很是不服了。这人一手拿着果醋玻璃杯,一手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牌被他随意叠放在桌子一角,根本都没看牌,轮到他出牌时候才顺手摸一张。然后他这一顺手,就一并打压了他们三人。
“理性讨论的人,”张在自己的牌里面捏出一张,尔后抬眸看于尽,“你可以出局了。”
“我去!”他有点瞠目,“我算了哈,至少还要轮三次我才会被淘汰,你这个怎么搞出来的?”
“你算的一向都做不得准。”
“……”于尽放弃挣扎了,等着其他两人被他虐。
水晶悬灯的光辉明亮而柔和,窗外北京的夜景繁华又璀璨。
调酒师站在另一张桌前专心调酒,于尽弯着腰在音控装置前找音乐。
没过多久,牌桌那边就散了,张难得耐心地跟华再希继续解释了几句这种桥牌的游戏规则,因为这是被他改编过的。
吴文跑去另一个角落,拿着飞镖扎红心。
空气遇到冰凉的玻璃杯,冷凝成水滴,落在张的衣服上,指尖上也沾了不少水珠。
手机还偏偏在这时震动,他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下,就起身往外走。
6
电话那边是远在德国的容姨,说帮他整理影碟房的时候,整出了一堆封面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碟片,问他要不要清理掉。
一手收在裤兜里,张站在会所过道尽头的窗口前,想了想,让她把那些重复的影片寄到奥斯陆。
也许能帮s打发些时间。他看过的影碟,她会一部不落地看完。
挂了电话,边低着头给容姨发地址信息,边往会所房间走。
经过其中一个过道岔口,不经意间,眼角余光掠到一对靠在墙上亲密的情侣。
他觉得眼熟,转头往左边看过去。
脚步微滞,张轻轻挑眉。
这就有意思了。
他正要抬脚,打算悄无声息地路过。范初影也在这时看见了他。
微妙的眼神,幽冷的空气。
范初影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拿开那双搂着他脖颈的纤纤手臂。
尔后与她拉开距离,转身面向张,神情冷漠,又透着一点无从掩饰的无措。
他把他的所有举动心思都看得分明,没什么反应,移开视线,准备继续路过。
“张先生!”开口的是景鸢,“相识一场,不祝福一下吗?”
这话真有意思。
去年此时,范初影和景鸢这两人,都对他怀着同一类爱慕心思。只一年,俩人就忘了曾经互为情敌的立场,不计前嫌地在一起了。
人类果真善变。
萍水相逢,哪有永久不变的痴情?
张再次侧头看向他们,似笑非笑,“祝福?婚礼时一定送到。”
他看见范初影的眸光黯了一个度。他假装没看见。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自己——”
“你住口,”范初影打断喝醉了酒的景鸢的话,“你疯了吗?”
“难道你没疯吗?你以为你就很正常吗?你还不是被他——”
他捂住景鸢的嘴,看了眼站在走道岔口的人,然后推着她进了旁边的独立厢房。
倒是免费看了一出戏。
张边走边猜测,景鸢没说完的那两句话,应该是什么呢?
这俩家族缔结婚姻当然有利,但是是个人都看得出,他们的个人婚姻不可能幸福。
啧,多管闲事的张某人。
他在自我嫌弃中抛开了他们的事,抬手看腕表,估摸着等会儿回去的时间。
冷不防手腕被人抓住,他下意识甩开,没甩掉,回身去看。
“张,”范初影不知何时跟上来的,无声无响地拽住他,“刚刚……景鸢喝醉了。”
他没说话,唇线轻抿,眼里藏着点点嘲讽的意味。
“是她在黏着我,我没碰她。”
张垂下眼眸,视线落在他抓着他手腕的手指上。
范初影把他拽得更紧,“你信不信我?”
“我信不信你,”他抬眼,终于开口说话了,“有关系吗?”
“当然有。”他有千言万语,在这人面前却什么都说不出。
年少所遇,若太过惊艳,往后就注定无可救药。
张转了转手腕,语调凉淡:“松开。”
“你先说你信我。”
“手疼。”
这句话一落地,张的手腕就得到了解脱。
他微不可见地抿了下唇,把手收进裤兜里,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走没几步,又被他拉住手肘处的衣袖。
“不跟我多聊几句吗?”
“没什——”
“喂!干嘛呢你?”吴文的声音打断了张还未说完的话。他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
范初影跟吴文互不认识,但很明显,吴文就是在问他。
张轻蹙长眉,侧过脸低声跟他说:“放手。”
“那人是你朋友?”
“我让你放开。”
“这么急干什么?”范初影偏着头看他,“你怎么总是有这些如此紧张你的朋友?天生招人的吗?”
站在不远处的吴文越看越不对劲,正好张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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