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九日的时间才制成的。”
“狐狸眼吗?”沈岁岁望着那抹清瘦的背影,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跳出了陶林那张笑嘻嘻的狐狸脸来。
等岁岁回到供奉着人偶的房间时,发现堂姐正痴痴的盯着人偶瞧,看见岁岁走过来的时候,她就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拉着岁岁的衣袖:“粉黛,粉黛她为什么变成人偶了?”
“粉黛她想自己的爹娘了,所以就变成了一个人偶,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回到爹娘的身边去。”
“那她还能变回来吗?”
岁岁摸着沈春花靠在自己肩上的头,眼泪极快的从眼角滑落下来,其中一滴没入了沈春花乌黑的发丝间,“会的,不过那个时候她可能就不认识我们了。”
粉黛是个孤儿,她被沈春花捡回来的只是七岁,自那之后就一直跟在沈春花身边。在园中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时,只有她一心一意的守在沈春华身边。
她死时和岁岁一般年纪,正是春花一样娇嫩的年华。
下一世,下一世一定要投胎到一个有爹娘疼爱,衣食无忧的人家。岁岁看着那个一尺多高的人偶,如此祈祷着。
那之后的很多时间里,沈春花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唱着那折《鸳鸯错》,而当她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同岁岁讲起她的乔郎。
“他知道我喜欢吃孙师傅做的面,可孙师傅做的是粗面,而我爱吃细面,于是他就死缠着孙师傅收他为徒,说什么一定要做一碗比他师傅还要好吃的细面给我。他是个从未砍过柴、烧过火的富家公子,我头一次看见他被烟熏的直流眼泪,手上被油烫的都起了好几个红点的时候,心中就想着,他可真是一个傻子,一个真心喜欢我的傻子。
他做给我吃的那碗细面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吃,可我却连汤都喝完了。结果那个傻子就连着好几天都给我做面吃,我在吃到第三碗的时候,就有点喝不下面汤了,他还担心那天的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是最后他自己尝了一口面汤,我倒是愿意一辈子都吃他做的面。”
“他喜欢听我唱戏,每当我唱戏的时候他都会安静的坐在台下,用温柔而深情的眼神看着我,我常常被他看的忘了下一句是什么,也常常现想着这一句。从前我是戏外人唱着戏中情,可自从他出现之后,我唱的戏里都是有他的,他是我的戏中人,也是我的戏外情。
“有一日,他说起他第一次来听我唱戏的时候,隔着白色的纱幔,借着昏暗的灯火,隐约能瞧出个曼妙的身姿。他那时就被我的戏和这奇怪的戏台吸引住了,如此听了小半月的戏,他的心底就再也赶不走那抹不甚明了却朝思暮念的身影。
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这个傻子便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了那番戏言。当他看见我真的就掀起纱幔,命人挑亮灯的时候,他说这颗心从那一刻开始就不再属于他自己了。”
沈春花每每讲起她的傻子乔郎的时候,眼眸中的笑总是太过于温柔,让沈岁岁觉得那个男人美好的就像镜花水月里遥不可及的梦影。
而最后一次沈春花清醒过来的时候,讲的却是心底那个最不愿面对的事实——关于她落水的原委。也是在那次之后,沈岁岁就真的彻底失去这个待自己如同亲妹妹的堂姐了。
那一日,周放周大色鬼邀请沈春花去蓦然湖赏荷,在沈春花推了他不下十次的邀约后,周大公子一怒之下就扬言,若是沈春花再不给他这个面子,她这今初园也就别想在眠城开下去了。
周家本就有权有势,再加上周放的妹妹周眠儿一年前嫁给了王城朝樱的陈小侯爷,这周放自此就更加目中无人了起来。
沈春花见推脱不过,就只好应了周放的赏荷之约。
等沈春花带着粉黛到了蓦然亭的时候,四下全然没有往日里人来人往赏荷的热闹劲儿,想来是有人为了她特意包下了一整片湖。
而这个人此刻正不知跟手底下的人说着什么私话,一张纵欲过度的脸上满是淫笑。一见到沈春花,那双yù_wàng未褪的眼睛里立马露出了抖擞的精光,他一个眼神下去,亭子里的侍从就恭敬的将食盒子里装着的精致糕点一一摆出来,足足放满了整个桌面。
“沈老板今日这番打扮,当真是我见犹怜,我看这满湖的荷花都比不过沈老板的一根纤纤玉指。”说话间,周大色鬼就想去握住美人儿的一双玉手,可却被她一个侧身给躲了过去。
周放也不见生气,而是讨好似的亲自请沈春花入座。后者瞧着这张猥琐的脸,实在想不出这种人怎么会有那样一个出尘绝世的妹妹。
“不知这些点心还合沈老板的胃口?”
“点翠楼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周公子有心了。”沈春花含笑着答道,可这满桌的点心她却一动未动。
“沈老板若是喜欢,我明日就让黄师傅到你的园子里专门给你一个人做点心。”周大色鬼财大气粗,说起话来腰杆直挺,鼠目乱瞟。
“周公子太客气了,我听说白澜园的银姐儿也爱吃黄师傅的糕点,可这黄师傅若是到了我那园子里,银姐儿要是知道了,春花可是担待不起啊。”
白澜园和沈春花的今初园一样,是眠城里最有名儿的戏园之一,而白澜园的小银环则是周放的老相好,这周放对别人可以说是逢场作戏,可对这床上功夫了得的小银环,还真是存了几分真心在,故而听到沈春花这样说了,权衡之下也就打着马虎眼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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