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和身份,你会找一个适合你的。”
她不敢多留,捡起湿淋淋的雨伞又冲进了暴雨中。
*
寝室里,虽熄了各处烛台,赵穆却未睡,一直盘膝在床上坐着,死死盯着对面那床小床的位置。
帝入寝以后,这后殿里的奴才们走路都恨不能提着两只脚,所以陆敏急匆匆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清亮。
黑暗中,郭旭问道:“皇上,要不要奴婢派人跟着?”
“她是去找老四了……”赵穆话说了一半,又止。
与陆敏之间的事情,似乎无法与任何一个外人可言说。
看着赵稷和她站在一处,交相耳语时那种份外的默契,彼此间虽嫌弃但又完全信任的依靠感,他全看在眼里,却无处言说,委屈的像个被亲娘遗弃的孩子。
……
“郭旭,你趟上去试试,看那张床可舒适否。”赵穆说道。
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郭旭也不上那床,断然道:“奴婢不必上床,只看一眼,就知道不舒服。”
“为何?”赵穆问道。
郭旭冒着要杀头的危险,一横心实言道:“皇上,陆姑娘说的极对。咱们做了人家奴婢,天生低人一等,就成了贼命贱骨头。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奴婢们要睡在奴婢窝儿里,才会混身舒坦,睡在您的对面,整夜提醒吊胆。
奴婢虽未尝试过,也知道陆姑娘每夜必定苦不堪言。”
说完,郭旭乍起耳朵听着,过了许久,才听赵穆一声轻叹:“如此说来,果真是朕错了。”
他生而为储君,做了两辈子的皇帝,只知当权者的痛苦,奴婢们在他看来,不过蝼蚁,确实没有想过这些奴才们的感受。
他所喜的,并非她所喜。吾之砒/霜,彼之蜜糖。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不一会儿,后门轻响,是陆敏回来了。赵穆耳聪,闭上眼睛留心静听,便能听到陆敏在隔壁浅浅的笑声,她似乎在甩自己的衣服,甩完之后又与春豆两人闲聊,聊今秋的雨,寒食节御膳坊送来的点心,絮絮叨叨了很久。
像四岁那年被母妃萧氏推出蔷蘼殿,推入明德殿时一般,赵穆忽而有种被遗弃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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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这一回肚子疼成这样,陆敏早忘了上辈子在东宫那回流产了。
其实她怀孕顶多不过一个月,太医都没有诊出脉来,突然就滑了胎。陆轻歌闻说之后,大怒之下清理并搜检东宫,要查是否那个侧妃在她的饮食里下了药。
李灵芸带着孩子跪在地上哭,赵稷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她腹痛不止,还强撑着起来为她们说情,孩子确立是她自己不小心才流掉的。概因她不知怀孕,吃了许多螃蟹,孩子就没了。
春豆儿亦觉得陆敏有些不对,她虽在笑,却也一直在发抖。大杯大杯的饮着热水,怀里还抱着个汤婆子,躺在窄窄的小床上辗转难眠。春豆儿劝道:“要不,奴婢给您叫个太医来,您是麟德殿的姑姑,头脸大着了,奴婢一叫,他们准来。”
要说请太医,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太医那儿有备注,若叫大臣们知道她身怀月信还在御前伺候,她少不得要受言官们的骂。
妖后的侄女,但凡言行上稍有差池叫他们抓住,必然会紧盯不放,再难听的话,他们也能骂得出来。
陆敏抱着个汤婆子,咬牙道:“不必,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她也是疼糊涂了,三个多月了,从未在麟德殿这些小姐妹面前多说过一句的,忽而就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我娘和小磊有没有安全到交趾。”
春豆儿早知道陆敏是罪官出身,这种东西也不好多问,替她掖好被窝,自己躺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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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了半个时辰,夜深人静,连郭旭都睡着了。赵穆轻轻推开那间耳房的小门,将那睡在地上的小丫头抱扔了出去,屈膝跪在床沿上。
往日一屋睡着,但凡夜里他有个翻身响动,她立刻就会爬起来。大约这屋子是属于自已的,无所避讳,她果真睡的香沉,连地上那个被丢出去都不知道。
这小而狭窄的耳房中闷热无比,陆敏早踢开了被子,既不必司寝,也不顾及睡相,四仰八叉的躺着。赵穆将她翻转过来,揭开肚兜,捂手上去试了试,如此闷热的屋子里,她小腹依旧冰凉,腹痛应该是真的。
☆、生辰
还是萧氏当年给他治腹痛的办法。他搓热自己的双手,轻轻捂在她肚脐下方,双掌中的热元之气隔腹烘入,是比药还管用的偏方,若长此以往,她寒凉的体质也会改变。
捂到小腹微微发汗时,她睡的更香沉了,淡息匀匀,额头都沁了一层薄汗。
腹凉的人,大多肠胃弱,消化难,赵穆搓手搓了半晚上,两只手掌生疼,按了按她略生汗意的额头,她竟然仍旧未醒,还于梦中咯咯笑了起来。
眼看三更,外面内侍们已经小声忙碌了起来。赵穆怕要吵醒陆敏,早早出门,披了件衣服往校场去了。
这夜陆敏做了个梦,梦见历经千辛万苦,自己也到了交趾,在绵延无际的林野之中,碰见个圆头圆脑的少年,瞧相貌分明是哥哥陆严,却追着喊她做姐姐。她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小子竟是长大后的陆磊,在梦里不禁乐的笑出声来。
*
次日是陆敏的生日,过完这个生日,她就整整十五岁了。
一瞧外面天光大亮,陆敏连忙穿好衣服出来,迎门便撞上郭旭。他笑道:“麻姑大喜!”
陆敏也是笑:“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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