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也不知是酸是气还是恨,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开去。
她这一气起来,便是谁也不曾理,只是独自躲在房中,越想越恨,越恨越是掉下眼泪来。她似乎有些发觉穆九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喜欢自己,如此想着,内心又不由生出了几丝惶惑。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良久,又不见穆九烟前来,她终是按捺不住,独自走到了琴室。来到里面,却并不见穆九烟在此,她呆呆地在榻上坐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那把瑶琴,不觉恨意陡起,一下子给扔到了地上。琴发出沉闷的声响,琴面之上也出现了断痕。
夜里,她见了穆九烟,便故意不理他,让丫鬟给自己更衣,先躺到床上去了。虽是如此,却也不见穆九烟来安慰自己,隔着珠帘子,反而看到许盈香正在给穆九烟宽衣解带。此番情形,真是让她气恨不已,翻了身,朝着里面,暗自垂泪。
翌日,宫里举行家宴,贺湛秋与穆九烟的关系虽仍未转好,也只得乘了轿子,同往宫里去。
宴会上,除了贺瑾华与林贵妃、贺重光,还有卫夷长公主贺红弦、北岳王贺瑞清与其王妃,最后来的是西河王贺琪天,其家眷却未曾带来。贺琪天的相貌与贺瑾华、贺红弦与贺瑞清都不如何相似,看起来不甚文雅,反倒是天生的一副武勇之相,见之颇令人心生畏意。
待他坐定之后,坐在贺瑾华下首的贺红弦道:“老四,你今日可是来晚了!”贺琪天沉着一张脸,微微“哼”了一声。贺红弦举起了酒杯,道:“来晚了的人可是要罚酒……”贺琪天道:“以往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贺红弦轻轻一笑,道:“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今夜我就将这规矩定下来了!”贺琪天瞪了她一眼,拿起了手中的酒杯一干而尽了。贺红弦道:“这样才对,凡事都要按上面的规矩来行事,切不可任意妄为。”
贺瑾华道:“好了,开宴罢。”众人便跟着动起了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贺琪天的缘故,席间的人多多少少都感觉到一种压迫,便都只是闷头吃着菜,也并不如何说话。不多久,堂下便张起了管弦,舞起了长袖,丝竹歌舞之声影一时将宴会上的这种沉闷之气给压下去了一些。
这时,却见贺琪天霍地站起了身来,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到了案几之上,道:“臣弟身有不适,先告辞了!”也不等贺瑾华答应,就直接朝外面走了去。贺瑾华只是看着堂下的歌舞,手放在案几之上轻轻敲击着,对此情景似乎是置之不理。其余之人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贺红弦轻轻冷“哼”了一声,道:“老四真是越来越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坐在末席的穆九烟微微笑了一笑,悄悄起身跟了去。一旁的贺湛秋见了,本想问问他去做什么,但因心里还生着气,身子稍稍伸了伸,便又坐了下去。
穆九烟来到外面,沿着花深木秀的长廊走了不久,便看到贺琪天独自站在长廊的一头,攥紧了拳头,砸向一旁的柱子。穆九烟道:“久闻西河王之名,今日终于如幸见到。”
贺琪天正愤愤不已,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清柔的声音,转头望去,正见冷月清辉之下,一个白衣少年缓缓向自己走来。贺琪天凝视着他,道:“是你!”穆九烟道:“在下穆九烟,见过西河王。”
贺琪天“哼”了一声,道:“你来做什么?”穆九烟微微一笑,道:“大王新遭爱子之痛,这委实令人同情。说来九烟与世子也有过一面之缘,虽不如何愉快,想起来却委实觉得抱憾,因此九烟特意前来一见大王。”
贺琪天道:“你莫在此得意!不过一男宠尔,也敢来此挑衅本王!”穆九烟挑了挑细长的眉眼,道:“大王以为九烟身份卑贱,不过陛下可不这般想。陛下让九烟入宫当官,又将他最宠爱的安平公主嫁与了我;相比,对于大王的爱子,陛下非但未曾找出凶手,如今更是连个说法也没有。今日堂下歌舞热热闹闹,大王心下却是凄凄惨惨,想来陛下是根本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住口!”贺琪天怒斥道:“陛下如此轻视本王,就是有你们这等邪佞小人在他身边!哼,孟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穆九烟摇了摇头,道:“大王又何须自欺欺人。陛下的想法又岂是旁人能够左右?更何况,大王心里必定也明白,世子之死,与九烟根本毫无关系。真正敢如此做,又有恃无恐之人,想必其家世背景不知要比孟家高出多少倍?试问在这京城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如此?”
贺琪天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穆九烟淡淡一笑,道:“大王心如明镜,又何必明知故问?就算此事非出其本意,其中也必有内情。不过,不管如何,世子枉死,总是不争的事实。大王与其在此徒自伤悲,不若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做。不过依九烟之见,求人不如求己……”贺琪天瞪了他片刻,然后又低下了头,挥着衣袖转身离了去。
穆九烟掩袖一笑,回过身时,却看到树影之处,一个婀娜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穆九烟定睛一看,原来正是贺红弦。此时,微风徐徐,正送来一阵轻微的环佩声响,贺红弦娇声道:“九公子在此做什么?”
穆九烟道:“九烟不胜酒力,故而出来走走。”贺红弦道:“哦?我刚才似乎看到老四也在?”穆九烟道:“西河王确实在此。”贺红弦道:“那他对你说了什么?”穆九烟摇了摇头,道:“九烟本想过去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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