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母亲早亡,除了一个贵为太子的弟弟,也并无其他的兄弟姐妹。其余妃嫔所生之子也并不多,而且毕竟是隔了一层的关系,与她也并不那么相亲。贺湛秋寂寞地在琼英阁中打发着时间,脑海之中不时会想起那个病重的白衣少年。
这日,贺瑾华心情甚好,也终于准许她出宫了。这使她欢喜不已,忙换下了身上的繁重衣服,带了一队人马,又特特将细柳与锦霞带在了身边,坐了马车来到了孟相府。
到了孟相府,孟远明将她迎了进去。贺湛秋从他口中得知孟君庭此时还在宫中,并未归来。她便带了锦霞与细柳,随意在这府中逛了起来。
来到花园中,只见眼前的荷花是完全枯萎了,斑驳的枯叶一丛丛的萎弃在明镜一般的水面上。而园中已摆上了各色的秋菊,金黄淡紫,相映成趣,倒也十分有情致。只是这般景色,她在宫中是早已见惯了,当下随意看了两眼,便住了足。
贺湛秋望向回廊的尽头,那里隐约矗立着一座别致的小楼,正是栖凤阁。她想起那个病重的少年,心中一动,便向那边走了去。来到阁楼前,却见扇门未闭,也不闻人声。正要入内,锦霞拉住了她,道:“公主……”贺湛秋想了想,还是独自进去得好。便对她们轻言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若是有人来了,就进来告诉我。”
她提了宽大的下摆,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里间。房间内湘帘低垂,淡淡的药味飘散而出,显得寂静非常。贺湛秋掀开了湘帘子,探头而入,却见里面也是并无一人,走进去时,才看到只有床帐间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此时,那淡青色的帐子一半高挽着,一半散落了下来,正遮挡住了里面的人。贺湛秋忽儿有些紧张起来,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踮着脚尖儿走上前去,很快将那半边帐幔给掀了开来。
她刚一掀开帐幔,正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贺湛秋吓了一跳,手下一松,帐子便如水一般滑落了下去。这时,从被子中伸出了一只纤瘦的手,将散落下的帐子慢慢拢了起来。此人正是那身患重疾的白衣少年,只见他坐起了身,将拢好的帐子挂到了一旁的银钩之上。
贺湛秋涨红了脸站在那儿,一时手脚似乎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了。“你……你怎么醒了也不出声?”手扯着飘落在身前的淡黄色飘带,低垂着头羞窘道。少年看着她,低声道:“是你……”
今日贺湛秋穿了件宽松的浅黄色高腰襦裙出来,手臂之上挽了一条飘飘的水红色披帛,头上又梳了两个灵巧的反绾髻,与上次的活泼模样全然不同,整个人显得清新淡雅,颇有几分淑女风范。但饶是如此,还是被这少年一眼便认了出来。贺湛秋轻瞟了他一眼,红着脸道:“你的身体好些了么?”少年道:“好多了,多谢。”
贺湛秋只觉得心下一松,抬头望向那少年,正见他双目澄澈,目光静柔,注视着自己。看起来他的确是好了很多,眉宇间的那种淡淡的青黑色也已然消失殆尽。但若是仔细察看,他的脸上还是呈现出一种大病之后的倦容,说话时的声气也颇有些不足。
此时,贺湛秋听他语声柔和,似乎并没有怪自己刚才的唐突,也便没有了开始的那种窘迫之感。她抬头望向他,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道:“穆九烟。”贺湛秋轻轻念了一遍,道:“我叫……你叫我湛秋就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湛秋小姐,在下记下了。”穆九烟说着刚坐正了身子,忽儿手抚着胸口,咳嗽了起来,那披散下的长发也随之飘落到脸颊两侧,将他此时轻蹙起的眉头给遮掩住了。
“你不是说好多了么?”贺湛秋看着他的模样,微微倾过身子探问道。穆九烟抬眼看向她,淡淡一笑,道:“若非好多了,亦不能如此肆无忌惮……”贺湛秋眼中不由露出了些许的惊讶,手捂了一下那嫣红的樱桃小口,又道:“你这得的是什么病?”穆九烟道:“旧疾而已,多调养一些时候便会好。”
贺湛秋道:“是了,这孟相府中应有尽有,一定能够养好你的病的。若是还不能,那……我家也有好些好东西,若你要时,我尽数拿过来便是啦!”穆九烟咳嗽了一声,闪了闪那如鸦羽一般的眼睫,道:“能与这孟相府比肩,看来湛秋小姐的家世也必定不凡。”
贺湛秋听他如此说,心里不由有些得意起来。她轻抿着唇,双手玩着身前的飘带,正在犹豫是否要向他吐露自己的身份时,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进来的正是那个叫做“小盈”的姑娘。而锦霞与细柳也随后跟了进来。贺湛秋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说话。
那小姑娘看了贺湛秋一眼,眼里尽是防备之色,不过也没有理她,只是端着药碗快步走到穆九烟身边,道:“哥哥,我把药拿来了。”穆九烟接过药碗,见锦霞与细柳只是拿眼望着自己,便对贺湛秋道:“湛秋小姐不妨到外间去坐坐。”贺湛秋点了点头,向外面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穆九烟,道:“我以后还能来看你么?”穆九烟道:“自然可以。”贺湛秋抿嘴一笑,提着衣裙轻快地走出了栖凤阁。
穿过回廊,走到九曲桥上,秋风阵阵,吹得贺湛秋与锦霞、细柳的襦裙皆飘飘而起。细柳道:“公主,刚才的那个人是谁啊?长得真好看!”贺湛秋一拍手道:“呀,我也忘了问他是这府上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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