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白轻挑地回答,紧紧握住的拳头却昭显了他的紧张与戒备。
“其实,”
凌旭轻笑了一声:“你也是知道我的是吧,并且我也应该知道你,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会说我眼熟,又问我看你是不是眼熟。”
“又其实,”
凌旭透过鸦白又看了阿宝一眼:“你们一早就是认识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之前你们就是师徒,当日当着我的面不过一起配合着演了一场戏。”
“是……我们哪里露馅了吗?”
鸦白有些艰涩地问,却是变相地承认了。
“有两个细节。”
凌旭淡淡道:“听到阿宝声音的时候,你很明显地震惊了一下。”
“树上花园宁静幽谧,乍听到人声,被惊吓到也是正常的。”
鸦白辩解说。
“对于常人来说的确正常,对于有着这样的伤势,还能面不改色的你来说就很不正常了。”
凌旭摇头:“并且你接下来说话的声音太大了,除了故意警示没有别的解释,而阿宝的确之后没露出什么破绽来,这说明你们不但认识,你还非常了解他,知道仅仅这样的提示就已经足够。再加上之后阿宝拜你为师时的自然与欣悦,足可见你们本来就是师徒。”
“你的心机好可怕……”
鸦白忍不住怼了一句:“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居然若无其事一直隐忍至今。”
“那个时候并没有发现。”
并非辩解,凌旭只是如实叙述:“我想你们也都知道了,我的记忆绝大部分已经丢失,但随着我伤势的恢复,修为的增长,又会一点一点想起来一些,再加上你们之前的表现,这些其实也只是我刚刚才整理出来的而已。”
“你的伤又恢复了些?”
鸦白忍不住质疑:“没有特别的机缘,应该没那么快才是。”
就像他的剑伤一样,只在这个世界很难找到合适的能够将之驱逐的人,而凌旭的伤比起他来只重不轻,也不是这世界常规的手段能够缓解的。
“那是因为我正好有这个特别的机缘。”
凌旭坦然道:“没有意外的话,我还会恢复得越来越快。”
“那是留不得你了!”
鸦白瞬间凝了脸,一抖手从袖子里滑出把匕首来,紧接着就化作了一道残影,向凌旭袭了过来。
“咄!”
凌旭看了看四周,顾忌这树上花园的环境,没有直接动手,只口舌轻绽,喝了一声。
顿时,鸦白的身影如遭重击,在将近他面前不到三尺的距离处被逼了出来。
但是鸦白没有丝毫迟滞,双手死死握住了匕首,同时将自己也当做了一把匕首,狠狠向凌旭投掷了过去。
堪堪要触及凌旭的身体时,他的腿却被阿宝死死地抱住了:“先生不要!”
“你可想好了,”
鸦白皱了皱眉,这样的力道明明还影响不到他,他却没有置之不顾,当真停了下来,转而耐心地劝说:“现在我还有除掉他的可能,等他再恢复一些,就只有他除掉我的份了……他记忆恢复得越来越多,等想起了我们是谁,也势必一定会想除掉我们。”
“并且,”
他瞟了一眼凌旭的身后,诱哄一样又对阿宝说:“并且现在除了他,他就再也不能对你的蛋蛋做什么了,而且说不定他已经做什么了,我现在这么做正是替她报仇。”
“不……”
阿宝脸白白的回答:“他是……阿爷啊,是除了先生和蛋蛋对阿宝最好的第三个人,阿爷很好很好的,我们说清楚了,他就不会对蛋蛋做什么了……就算已经做了什么,阿爷是郎中啊,他会把蛋蛋治好的!”
“这话太天真了!”
鸦白明显不敢苟同:“你可是……”
“我是什么不要紧!”
阿宝蓦然打断了他:“阿爷说过,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们的蛋蛋,是一个心存慈悲的蛋蛋,有了这一点,其它其实都不重要了——我想这句话对我也该合用的。”
“阿宝!”
鸦白有些生气了。
“是呢。”
凌旭微笑,伸手一拂。
明明没看到他做什么,鸦白却就这么被推开了,仿佛有种完全不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把他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拨到了一边去,露出抱着他腿的阿宝来。
凌旭伸出去的那只手手势不变,轻轻地落在了阿宝的头上:“阿爷始终记得,阿宝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还是个遇到妖蛙也能让自己挡在所有其它孩子身前的小英雄,阿爷发誓,阿爷永远永远都不会伤害这样的阿宝,并会一如既往地疼爱阿宝。”
“阿爷……”
阿宝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一把松开了鸦白的腿,扑进了凌旭的怀里。
凌旭抱住了他,轻轻拍他的背:“所以阿爷又怎么可能伤害小羽毛呢,只是小羽毛现在在修炼,不适合给其他人看呢。”
而在场的,能被称为其他的人就只有一个鸦白了。
“得,我走!”
鸦白悻悻地离开了,只是走得很有几分急促,好像身后有人在追赶一样。
彼时他心中的惊骇就如同惊涛骇浪一样,他料出凌旭伤势若有恢复,自己将必然不会是对手,却没能料到,只在此刻他就已经远不是对手!
“妖孽就是妖孽,哪怕受伤失忆了也还是个妖孽!”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其实眼前的场景很有几分父慈子孝的味道,但是他心中的忌惮忧虑却更强更深,到了他这个地位,是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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