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桑眼尖耳明,一早便听闻前线获利的消息,赶着回来通知了祁无雪。因此汝怀进了重旸宫便只见得一宫宫女,并不见祁无雪人影。
“你家主子呢?”皇帝瞧着槐桑面熟,便问她道。
“回皇上,娘娘这几日皆在镶玉厢陪伴着如意容华,容华心情总不好,娘娘心里也不好受,亦吃不香睡不着。”槐桑不急不缓道,“这不,准备了安神汤与清粥正准备给娘娘与容华送过去。”
汝怀点头道:“朕图个方便撒手没管,倒让贵妃劳心劳力了。”说着,步出主殿,一路走向镶玉厢。
槐桑将食盒轻轻放置于啄玉盘纹圆桌上,冲坐在床边的祁无雪眨眨眼睛,祁无雪便会心一笑,起身准备迎接圣驾。
“臣妾给皇上请安。”祁无雪微笑着作揖,未施粉黛,佳质天成。
“贵妃无须多礼。”
坐在床上的如意饶是被祁无雪“温声细语”地开解了这么半天,沉沉心情终于有所缓解,一听到皇帝的声音还是吓得脸色惨白——小姑娘怎么说也是个公主,就算从小野惯了,但也是从温室里护大的,虽缓了这么久,但一时半会还是不能直面的。
“这些天辛苦贵妃了。”汝怀口上体贴备至,眼睛却止不住往绣帐里面瞟。
祁无雪自然懂他心思,往后退一步道:“臣妾平日里也无事,容华在重旸宫,臣妾自然是要担起这小小责任的。皇上且先去瞧瞧容华罢。”
如意躲在青纱帐子里像只受惊的小鹿,半月下来瘦了一圈,长发铺散着,衬得苍白小脸更如同纤弱花瓣一般。
脚步声在床前停下,帐子轻动,她立刻吞着唾沫,抑制不住地想抱着胳膊往后缩。
皇帝见到如意紧闭双眼,睫毛颤动如蝶翼一般,如此抵触之状,不怒反笑:“朕又不是洪水猛兽,只不过来瞧瞧你罢了,不必如此。”
如意听闻,心里终于好受了点,便从臂弯里抬起眼睛,偷偷瞄着汝怀。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三言两语便能让其放松下来。
“想不想知道你族人如何了?”面对着如此娇弱天真的女子,汝怀皇帝的心也柔软下来,轻声问道。
听到族人,如意的眼眸终于亮了亮,她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不敢说话,只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自己看吧。”汝怀笑吟吟地将手中的线报递给如意。
如意望望那卷书帛,又望望汝怀的脸,终究还是大着胆子接了过来。
书信上面寥寥几语,如意虽懂不少汉文,仍旧看了许久才明白过来。登时是热泪盈眶。猛地吸了吸鼻子,又用袖子抹了眼睛,破涕为笑,细声道:“谢谢……皇帝。”
汝怀听到这别扭的称呼亦不生气,只皱了皱眉,说道:“既是朕的妃子,怎的还这么生分地叫朕?跟着贵妃称朕皇上便可。”
如意一时半会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已经为人“妃嫔”,抵触地摇着头,眼见着泪水又要滑下来,嗫嚅着:“我不要,我才不是什么妃子,我都不喜欢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汝怀听完,眉头又凝重了几分,他并不好脾气,更甚者,要是放到从前,面对着如此美人,管她要不要,喜不喜欢,直接强上了便可。如今他心思更侧重于养生与不老,虽对于女人忍耐了不少,但如意如此犯上,汝怀这小暴脾气眼见着就要上来。
祁无雪见情势不对,赶紧上前道:“容华休得无礼。既已进了宫还说什么傻话,于人于己皆不利,可是忘了本宫先前对你说的话吗?”
祁无雪语调虽温和,然透着严肃与不可抗拒,如意望着她沉静的面容,想着之前她说的什么“后宫生存之道”“不要再白日做梦”“犯不着与自己过不去”等等,似乎的确十分有理,但自己怎么能就此放下执念,那早已萌生出来的情愫如同蛛网藤萝密密相缠,如何能说放手就放手?
见如意又恢复了之前抱着胳膊不理不睬的模样,汝怀煞为不快,自己好心好意携了捷报一下早朝便匆匆赶来,结果竟仍旧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祁无雪瞥一眼汝怀,见其一脸暴戾与不耐烦,嘴角带了抹笑:“容华刚起床,想必脑子还有些混乱。不若先待其用了早膳,臣妾再作劝导。”
皇帝青着脸起身,望一眼祁无雪平和笑脸,脾气也发不出来了,道:“贵妃真是善解人意,有卿如此,朕宽心许多。”往门口走了几步,想了想又说,“对了,现如今皇后身子总时好时坏,后宫烦扰,贵妃可要多照料照料。”
这便是将皇后的权分于自己了,祁无雪略施小计便轻松得逞,面不露喜,道:“谢皇上信任,不过只怕臣妾心有余力不足,别坏了事才好。”
汝怀笑道:“贵妃处事朕还不清楚?
皇帝与拉着祁无雪又在主殿论了一回道方才心情舒畅过来,闭口不提如意之事便拂袖离去了。
槐桑望着皇帝一行离去的影子,轻笑道:“如今顺手连陈皇后的权都分了一些,恭喜娘娘。”
祁无雪转着杯中茶水,啧啧道:“可多亏了这不听话的小娘子了,还有那久病不愈的陈皇后。”又哼笑一声,“汝怀这个老狐狸,明着虽敬我三分,暗地里却依旧提防着我,还是得一步步慢慢来,逼急了容易露马脚。”
槐桑点头:“娘娘说得是。”
“说起来,陈皇后也有些日子不曾有消息了,当日清明回来便觉她有些病兆,怎得一月余了还未好?可打听过她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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