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敲击瓦片的声音……
藏在被窝里的身体动了动,随后静静的钻了出来,石榴揉了揉眼睛轻手轻脚的穿上了外衣,因着是值夜她头发并未散开,只是简单的穿上外衣就点起了灯。从过道窗户往外瞧,天色还晚,离着天亮还有着一段时间,她微微垂头看向地面,就怕一个不慎踩着什么再弄出响声。
因着自家姑娘睡觉浅的毛病,石榴只能睡在隔间里,等她打开自家姑娘的房门走进去时,才发现里头的帷帐已经被人打开。石榴心头一突急急忙忙走了过去,伸手一摸那被窝,竟已经凉了。
麻木敦厚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自家的姑娘,心脏砰砰乱跳,可又怕这是姑娘的计谋,喊了人来就要坏事。
无奈,死马当作活马医,姑娘要真的出事第一个她就跑不了,到不如按照姑娘之前的吩咐,干脆出去看看。
提着灯笼,石榴快速的从预留的小门里跑了出去,她知道瞒不了张嬷嬷太久,可是她人不到那处心就不可能安定,要是姑娘真的没去,她再回来领死便是。
夜里总是有些吓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儿鸟儿的躲在黑漆漆见不得人的地方发出渗人的叫唤,石榴紧绷着脸,快步走在石子儿路上一直朝着二房最偏僻的院子去了,她之前什么都不敢问也不敢说,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她性子憨,脑子也有些迟钝,她就只记得管事嬷嬷将她送到姑娘身边的时候教导她一定要听姑娘的话,万万不可擅作主张,少说多听,多看,多做,她旁的不行,就是听话。
走到一处凹进去的旧花坛,花坛里早就没有了鲜花玉树,只有过早枯败的杂草。
“嘎——”
石榴脚步一顿。
“嘎——嘎——”
石榴提起灯笼一步步往花坛后走去。
忽然一个黑影跑了出来,手舞足蹈在石榴跟前蹦跶了一番。
石榴暗舒了口气,将灯笼将那人照了一照,才木着脸道:“哑四?”
那人咿咿呀呀的点点头,随后行了个礼。
石榴疑惑的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这个哑巴,头发微乱,瘦弱矮小,一身旧布补丁的下人短打,也不知道姑娘怎么看上这么个人。
“瞧见姑娘了么?”石榴忐忑的问道。
那哑巴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嘴巴张了半天只有不明意义的叫声。
石榴叹了口气,迈步往前走道:“走吧,兴许姑娘在前头等着我们。”
脚步声闷闷的在石子路上越来越远,灯笼被风吹的火苗已经减弱,四周随着两人的移动越来越杂乱荒废。
石榴一下停住脚步,忍不住环顾四下。
“呜!呜!呜!!!!”哑四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就从后头拼命的拉住石榴,整个人焦急不安。
石榴好似没有防备,差点被他拉一个跟头,就连灯笼都掉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呢!”石榴踉跄的拿起灯笼小心护着里头的灯火,生怕灭了,这时候黑灯瞎火的万一再没了这点儿光,还怎么去寻自家姑娘。
哑四缩在她身后,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就是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石榴狐疑的抬起灯笼,嘟囔道:“有什么东西,吓成……”
话音刚落,石榴就在灯笼微弱的光线下看到那一具具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的一群人……
“唔!”尖叫完全卡在嗓子眼,石榴想要大喊出声却喊不出来,她的嘴巴被哑四死死捂住,手里差点吓掉的灯笼也被哑四握紧了。
闭上眼睁开眼,石榴觉着自己都要疯了,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死人,也没在灯笼下看到过血迹斑驳的凶案现场。
这时候一阵风飘过,石榴终于闻到了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一把甩掉哑四的手,石榴跌跌撞撞往前跑,边跑边压着声音喊道:“姑娘,姑娘!姑娘你在不在,到底在不在呐!”
哑四这会子也没阻止她,而是后头跟着防着她摔倒。
走的近了,石榴也看清楚了,这些人死在一座破旧的院落前,院子的房顶破陋不堪,有几面墙还坍塌了,随地都是砂砾石砖还有烂了心的木头,这里大概就是白天也没什么人愿意过来。
死人有不少,有些人朝内有些人朝外,都穿着黑漆漆的衣服看不到面目,石榴推开门壮着胆子走进去,小心的避开地面那些血迹。
“姑娘?”
石榴是真的急了,府里发生这种命案,若是姑娘也在这里还被人发现了,甚至是被人劫持了那日后还有什么未来,但要是没在这里那且不说府里人是否发觉,就说姑娘此时下落都让她心急如焚。
“行了,别喊了。”一处破旧的墙头,一双嫩黄的绣花鞋轻轻的敲在墙面上,黑色厚实的披风将整个人包裹住,若是她不发声一时半会绝对发现不了。
石榴腿一软差点跪下。
“虽然平日里看着憨直,到也不傻。”从黑披风里露出一张小脸,小脸白白净净似乎哪怕没有月光都能反射出光晕来,黑漆漆的眸子在黑夜里有些模糊,她拨了拨刘海,悠闲的荡着双腿。
石榴连滚带爬跑过去,还不忘记她灯笼。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石榴几乎都要哭了。
相思将披风上的帽子放下,一头墨色的长发顿时被风撩起,不大的女娃娃镇定的坐在周围一片死人的砖墙之上,也只有石榴和哑四这种傻老实人才没觉着恐怖。
“你出来还有人看见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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