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心大”。
几人又等了半个小时,不远处似乎有了动静。
江柔振作起来,跳下车冲过去看,果然树影之间几个人头渐渐清晰——班长李颉带着两个人回来了。
但也仅仅是他们三个。
赶在江柔身后跑来的王家婆媳没有看见自家男人的身影,一时担忧又上心头,马上去询问班长李颉:“怎么样?完全没看到人吗?”
李颉摇头,接过一个留守士兵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几口热水,说:“一直上到山顶,这条路上没半点人影。”
江柔注意到,这个时候陈家媳妇才小跑过来,听到李颉的话时,隔了一秒左右,才做出类似惊讶、伤心的表情。
惊讶的表情超过一秒,十有八九就是假装惊讶。江柔在心里分析她的微表情:这个女人从刚刚开始就不对劲,现在这么看来,她恐怕早就知道李颉一行人不会有任何收获。
李颉安抚了家属几句,转头看向江柔:“李明恺他们还没消息?”
江柔摇头:“他们走的西线比你们要短,如果照你们的速度,他们应该早就下来了。”
所以——李明恺那边必然出了状况。
要么是他们发现了失踪者,正在实施救援。要么……
江柔目光沉甸甸的,只觉得脑袋有些重,恐怕是烧得更重了。她紧了紧捏着的拳头,用余光看着陈家媳妇。
你最好期待李明恺顺利回来,否则我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
可事实并不遂人愿。
下午四点多,又有几个人从山上下来了。
江柔和李颉他们一齐跑过去,看见陶强东和另一个兵架着一个男人从山上下来,而他们身后再没别人了。
“大山!”
陈家媳妇几步跑过去,呼喊那个男人的名字。
“峰子,怎么没有我们家峰子?!”王家婆媳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李明恺呢?”
江柔和李颉异口同声道。
李颉表情严肃,紧接着又说:“不是让你们不要单独行动吗!”
陈大山回来了,李明恺和王峰不在。江柔心里隐有不好的预感。
她紧盯着正喘着粗气的陶强东。后者手撑双膝,说:“我们本来是一起的!到了半山腰了,老大非要折回去,说是有东西落下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一米外被王家人围住的陈大山夫妻俩,声音压低了些,用只有他们三个能听见的声音说:“老大说是知道王峰在哪里了。”
那边,陈大山正在跟王家婆媳交代王峰的下落:“……碰上了雪崩,我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后来在找路的时候,峰子一脚踩空,我一看他踩空了,肯定就要去拉他啊!我一拉他,结果两个人都滚到一个山坑里了。我腿受了伤动不了,峰子说要去找人来救我,他说会带人来救我,可是……一直就没回来。后来我只好一直打着信号灯等我媳妇找人来。怎么,峰子没有回来?”
这个男人在不断重复自己说的话,语音上扬,右肩微耸,并且极其专注地盯着王家婆媳。
他在撒谎。
江柔在心里说,陈大山和王峰都极有经验,遇上雪崩以后,王峰怎么可能会做出留陈大山一个人在原地,自己单独行动的蠢事?
更何况,陈大山还有信号灯,他们完全可以就近找一个相对安全的避难所,等待救援。
这话也就能拿来骗一骗王家那两个没了主心骨的女人罢了。
微表情都是李明恺教她的,他自己听到陈大山这么拙劣的谎话,也绝对不会信的。
思及此,江柔心里猛地一个咯噔!
李颉本想去找陈大山再询问一番详细情况,可刚一转身就见一个身影从身边窜了过去,直奔陈大山!
江柔一个箭步跃上前,一把揪住陈大山的衣领,厉声喝问:“陈大山,你把王峰的尸体藏哪了!”
她这石破天惊的问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在说什么!”
最先恼怒的是陈家媳妇,她奉献了从见到江柔到现在为止第一个可以称为失态的语气:“睁眼说瞎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是我睁眼说瞎话还是你和你丈夫合伙把王峰给杀了?!”
江柔毫不示弱,怒视陈家夫妻,反唇回击:“我问你,为什么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就起床了,还刚好看见信号灯灯光?事发以后,你为什么让王家婆媳去卫生所找医生,自己一个人跑去报案?刚刚我给这里的派出所打电话了,他们说你来报案时,喊着要驻扎在附近的救灾队上山救人。为什么不找本地人,是不是你担心对山上地形熟悉的本地民警会看出什么破绽?”
“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陈家媳妇立刻喊道:“我男人没回来,早上睡不着!这种雪灾,谁知道会不会出事,我当然担心了!都说救援队比派出所的管用,我当然想要我男人早点被救回来,让王姐她们去卫生所也是怕人救下来了来不及抢救!”
她比江柔设想得更有逻辑,也更有底气。
江柔反倒平静下来,虽然脑袋因为发烧而微微发胀,仍强迫自己冷静,她面向陈大山,说:“你有信号灯,为什么不在你们失足落下山坑的时候就使用?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还要分头行动?”
陈大山被江柔问得有些发怔,陈家媳妇倒是抢在他前面说:“晚上我们都睡得早,那个时候打信号灯未必能被我们看见!再说峰子一直都觉得自己对这山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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