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听闻她做过什么坏事。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够掉以轻心,一想到萧璃不知是否还蒙在鼓里,谢子孚更觉毛骨悚然。谢子孚暗下决心,一定要弄清列莹的身份。
“列姑娘。”谢子孚端着热水,在卧室外低声唤道。
列莹一把拉开门,把热水端入房中。谢子孚知道产妇的房间不可随意进入,规矩地站在门外,但萧璃痛苦的低吟一阵一阵揪着他的心。谢子孚忍不住向内窥视,然而列莹的身体阻挡着他的视野,除了因萧璃的挣扎而鼓动的被子,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列莹回头关门来了,一想到她诡异的行径,谢子孚本想避开她,但又按捺不住关切之情问道:“怎么样了?”
“还没呢。”列莹说着,把卧室的门一拉,阻断了谢子孚的视线。
谢子孚痛苦地垂首:“阿玉……”他想陪在她身边,可他能以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身份要求陪伴在她身边?他不过,是她丈夫的朋友,是受托照顾她一阵子的人啊。
可是,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万一、万一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呢?卧室里的萧璃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谢子孚吓得连连拍打拉门:“阿璃、阿璃!”
“嗖”一下卧室的门开了,列莹出现在他面前:“不要拍门!不要站在这里了,她没事,她不会有事的!”列莹望向萧璃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她的话好像在对谁保证,但谢子孚知道并非自己。眼睁睁看着列莹把门拉上,谢子孚六神无主地回到厨房,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列莹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办法,一定会保护好萧璃的吧。想到这里,谢子孚稍稍感到安心。
“观世音菩萨!”谢子孚猛地双膝跪地,两手在胸前合十泪盈眼眶,“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阿璃,保佑阿璃吧!”谢子孚念叨着伏身地面,额头触着冰冷的泥地,顾不得凉也顾不得脏。
深远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上演过同样的场景。他痛苦地伏在地面,痛苦地呼吸、痛苦地低吟,痛苦地哀求过每一位神仙佛祖,保佑他的妻儿。她凄厉的惨呼、恐惧的尖叫一声声撕裂谢子孚的耳膜,谢子孚甚至怀疑那一瞬间她是否身处地狱,她正经历地狱里最残酷的刑罚、见证地狱里最可怕的场面。她如此惊恐绝望,他却连安慰都做不到。
“阿璃……”“阿玉……”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的声音?究竟在为谁祈祷?他失去了分辨的能力,失去了清醒的头脑,在黑暗的漩涡中沉沦,是谁禁锢了他,令他动弹不得?窒息的痛苦蚕食着谢子孚的意识,地面透过肌肤传导的寒意,只让他陷入更为痛苦的挣扎。
“哇哇——”
婴儿?是婴儿的哭声,是萧璃的孩子吗?
谢子孚头痛欲裂,但想要确认事实的念头支撑着他勉力把眼皮打开。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躺在被褥里,在简陋的小房间中。谢子孚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是在萧璃家。从一墙之隔的房间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
“谢公子。”躺在床铺上的产妇先注意到了他。谢子孚藏身在半开的拉门后,默默无言地观察着两个年轻的女子,和列莹怀抱中的婴儿,忽然,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哎哟,谢公子醒啦。”列莹抱着婴儿一面轻晃着一面走了过来,揶揄道,“昨晚我们阿璃都没痛晕过去,谢公子居然吓晕过去了。”
萧璃责备地唤了一声:“莹莹!”
谢子孚赧然:“是我无用。我本想一直陪着萧姑娘,结果……幸好萧姑娘母子平安。是男是女?”谢子孚突然想到。
列莹把孩子的小脸露给他看:“是儿子。”
婴儿的眼睛尚未睁开,皱巴巴的脸颊通红。但是,谢子孚仿佛能从他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很像衣澹。”像,却说不出来哪里像。也许只是提醒自己,这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家庭。
第17章狐疑
桓淑来到萧璃家的时候,显然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氛围。他敲了敲门,无人应门,便径自推开了大门走进去。家中有人,桓淑听到了从屋内传过来的讲话声,他走到了客厅后面,通往卧室的走廊上,喊道:“莹莹,莹莹?”
果然从卧室里探出一个熟悉的脑袋,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安静。列莹钻出卧室,小心地拉上卧室的门。桓淑小声地问道:“怎么了?”
列莹从桓淑面前走过,桓淑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笑容,在早晨的阳光下,甜美更兼温馨,没有一丝对桓淑微笑时的勉强。“以后我可不跟你出去玩了。”列莹说,然而并不是生气的。桓淑正想问为什么,列莹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我现在要照顾两个人。”
桓淑惊喜道:“萧姐姐生了?”
谢子孚盘腿坐在萧璃的床铺边,他素日体弱,今天脸色异常苍白,望着萧璃母子的眼睛里,也流露出深深的疲惫。然而他并不想离去。“桓淑果真一大早就来叨扰列姑娘了。”谢子孚听见桓淑入门时的呼喊声说。
萧璃淡淡一笑:“他大约想她一直都在身边吧。”
“萧姑娘——”谢子孚唤了一声,久久不语。萧璃等着他的下半句话,凝重的神色落入萧璃眼里,气氛不由得紧张起来。萧璃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但恐怕不会是好消息。谢子孚似乎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我对萧姑娘的为人深信不疑,也从未质疑过列姑娘的身份。但是,昨日我确实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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