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子一个月前就被屠城了,怎么会有人。事有蹊跷,你们去那边,其余人和我一起搜。若真是见着人,能捉活的就捉活的,不行就杀”
今夜的月亮藏在了层层叠叠的乌云里,袁婉原本和往常一样,坐在屋子外边的台阶上,等着穆达空将饭菜吃完了休息了,她就提着食盒走。听见外面人的话,不管是云水还是席兰的兵抓着他们两个,必定都是一番恶战。袁婉急忙跑进屋子里,拉起正在吃饭的穆达空道:“有人来了,快和我走。”
这里是半山腰上的一个镇子,往南就是云水,往北就是席兰,西边是悬崖,东边是沼泽。所以席兰一开始就屠杀了这里的居民,打开了到云水的道路,然后又将尸体全部焚烧。云水的军队连连打了胜仗,所以占据了这附近的地方,但是席兰的士兵就是不肯投降归顺。如今是半夜时候,在山林里连人都看不清,莫说认识路了。袁婉只能拉着穆达空一直往前跑,但是后面火把的光亮越追越近。
“小心!”穆达空突然反握住袁婉的手,然后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恰好袁婉就撞进了穆达空怀里:“前面是悬崖。”穆达空的声音很低,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袁婉往前看了一眼,这才见自己刚才差点踩下去的一片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那火光人影追得更紧了,袁婉思量着这如果是云水的人,自己若是站出去说自己是袁婉,那这个男人又该如何向他们解释。但又如果是席兰的人,这男人和自己在一起,不管那些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都将带来不小的麻烦。
“你害怕吗?”穆达空见着袁婉迟疑,低声问道。
“不怕。”袁婉摇了摇头道。
“那就好。”穆达空拉着袁婉,纵身就从悬崖边儿上跳了下去。袁婉心里还是有几分慌张的,但是穆达空将她死死的抱在在自己怀里,袁婉的面颊靠着他温暖的胸膛,仿佛听得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袁坤会抱着她在怀里摇,然后哼着小曲哄她睡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像一个男人一样去行军打仗。
袁婉是被冻醒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她坐在雪地里,看着身边断掉的树枝,想来应该是摔下来后被树承了些力气,才侥幸逃过一劫。她急忙去查看躺在身边的穆达空。软软的雪花沾湿了他长长的睫毛,他长得真好看,袁婉不止一次这样的想过。第一次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就仔细打量过眼前这个男人。她小心地摩挲着他的胡茬,有些许扎人,倒是好玩儿。
如今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那时候跑得急,哪里顾得上穿什么。那些被擦伤的血渍从白色的里衣里渗了出来,许是隔了些时候,所以已经干了。“喂,你快醒醒。”袁婉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看到他唇色发紫,想来在雪地里再呆上一阵子加上他的旧伤,他就该是没命了。可是喊了好几声他也没什么反应。袁婉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还好,没死。
他们两个跳下来的时候穆达空护着袁婉,袁婉倒没怎么受伤,于是这会儿袁婉还能将穆达空背在自己背上,连拉带拽地带进了不远处一座山洞里。袁婉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来给穆达空披着,仔细查看了他是伤势。擦伤还好,却是本来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或许因为之前跑得太急又跳崖这才被撕裂开了。这身上什么药品都没有带着,袁婉只能扯开衣服上的一块干净布料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水……”袁婉靠着石头睡得迷迷糊糊地忽然听见穆达空要喝水,这倒是要她到冰天雪地哪里去找。她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只得捧着一团雪回来,将雪用手心的温度捂融化了,然后放在穆达空的唇边道:“水来了,你倒是张嘴喝一口。”穆达空倒还是有些意识,配合地张开了嘴,拿雪水就顺着手心留进了他嘴里。
袁婉正见他喝完了,正准备收手,无意碰到了他的嘴唇,她再仔细摸了摸穆达空额头的温度,毋庸置疑的是他发烧了,而且烧得很严重。袁婉撕开她包扎的地方,这么冷的天气,但是还是感染了。袁婉的嘴涩涩的,还是吐了些唾沫抹在伤口上,希望能帮助消毒。然后再把伤口包扎起来。
“冷……”这是穆达空迷迷糊糊说地第二句话。袁婉苦涩地笑了笑然后将外衣脱下一起盖在穆达空的身上。袁婉忽然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要救他呢。只是他说救他么?还是他的眼神,让人觉得那么特别如此坚定?还是什么呢?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狩猎场,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装第一次骑上为她准备的小马驹,但是那小马驹性子太烈,袁婉刚刚骑上它,它就四处乱跑。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三步跨作两步靠近了袁婉身边。只听得一声马嘶,那马缰已经牢牢地被拽在了袁坤的手里。袁坤微笑着望着她,袁婉记得,那个时候的爹,就像是她的守护神一样保护着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好像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吧。
袁婉觉得好累,她蜷缩着靠着山洞里潮湿冰冷的石头坐着,她一直觉得累,但是爹说,她是长女,要学会承担。
穆达空觉得头很重,就像是有千担重的石头压在他头上一样。他勉强睁开眼,却是见着披在自己身上的厚重衣服,然后他看到了已经冻到昏了过去的袁婉。这个女人可真是够笨的,明明知道他是敌人还是要救他。起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女人可能是有意图的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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