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我什么,可我们都知道,对于他两的事儿,我什么都没做。
我刚回去,戏班的人说是再不见我的话就该去报官了,只得同他们说是乡下的三姑婆去世了,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打招呼。好在他们对我的来历也不是很清楚,也就蒙混过去了。
白泺并未多做逗留,便是说有重要的事要走。他每次都这样来去匆匆,我也不再追问他去哪儿,什么时候会再遇见。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出现。
那镜子还真不是个讨喜的宝贝,每次用它都要用我的血才可以。虽然感觉只是很少的分量,但是每次看了之后都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什么力量进入了我的身体。一些零碎的片段也会偶尔在脑子里闪过,也许这就是白泺说的被我遗忘的记忆吧。其实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去接受这样一份记忆,因为也许忘记的是不好的东西呢?那忘了岂不是比记得好。
师父走后初梦园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一来是新招的一生一旦虽然唱功身段都不错,但是却总没什么默契;二来是我压根不像师父那么会和客人们打交道。前日来的宋少爷是宋记票号的少当家,拉着我就让我唱戏。同他解释了好一阵子我每月廿五唱,他却是不听耍起横来。我索性甩了袖子就走人,懒得搭理他。此后好些以前的大主顾都不到这儿来了。钟叔说我应该学学师父的手段,可如今让我到哪儿找师父学去。不过我倒当真怕最后辜负师父把初梦园交给我的一番心意。
碧波池中,水光潋滟。荷花锦簇,鱼儿畅游。她一身红装坐在鲤鱼池边,隐约间可以听见她啜泣的声音。忽然水面上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朝我扑面而来,而她也在跳入池塘的瞬间化作了一条红鲤。我听见她的声音,好像在说:“帮帮我,帮帮我……”
“班主!班主!陈大人来了!”这初梦园向来是日上三竿才开园子的,我生性又懒,如今我不怎么唱了,所以这正睡得迷迷糊糊地就听见小四一番闹嚷着,心里好生厌烦。却仔细一想这陈大人向来是不进这些风月场所的,今儿怎么会破例?急忙简单梳洗一番下楼去。
“不好意思让陈大人久等了。”我微微欠了欠身子。
“没关系,秦老板。我只是遵照皇上的意思来给秦老板说声,这六月初五是太后娘娘五十大寿。皇上想请你们初梦园去给太后娘娘贺寿。让你们早点准备准备。”陈大人微微笑了笑,但神色里却闪过些别的什么情绪。都说伴君如伴虎,凡事都得处处小心谨慎,但又推脱不得。更重要的是若能博得太后喜欢,初梦园的生意就有救了。
“民女自当尽心准备,不辜负皇上的抬爱。”我跪拜行礼应道。
日子倒是过得挺快。这离我在恭亲王府上唱的那出《贵妃醉酒》已经过了整整半年,但忙前忙后的准备总让我想起师父来。皇上没说太后爱听什么,我琢磨着选了一出《八仙贺寿》,这种家家户户办寿宴都爱听的准备。
我站在后台听着他们唱“寿比金魁日月天,寿比葫芦法无边”突然开始渐渐了解到师父站在幕后时是怎样的心情。岁月渐老,新声替旧。
“秦老板,皇上有请。”传话的公公见我听得出神,指尖戳了戳我手肘,恰好戳在麻穴上,我不由得浑身一抖。这台前还未唱完,按理说奖罚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心里好生怀疑却还是得迈着步子跟着公公前去。
翠竹林园,荷池木屋。如果没有这么多黄色的桃符挂在四周我想我应该很羡慕住在这里面的人。夜色已深,远远只能看见两个人站在竹林外,一人打着灯笼,一人负手而立。我忽然想起不久前才做的梦来,莫不成里面住着的就是那只鲤鱼精?还是自己平日里闲书看得多了胡思乱想罢了。不论如何,我都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秦老板,皇上在那儿等你呢,咱家就不进去了。”公公说完,就将灯笼交在我手上,然后转身原路返回。
“民女秦漪晚参见皇上,皇上万福。”我敛衽行礼道。
“平身。”他抬了抬手,又道:“朕就不和秦老板拐弯抹角了,今天朕是请秦老板来降妖的。”
我聆声一怔,颔首道:“启禀皇上,民女……”
皇上不等我推脱,直接打断了我道:“秦老板听朕把话说完。朕不妨告诉秦老板,这屋子里住着的就是当今的裕妃娘娘。但是前些日子她被妖魔附身,朕只能请了德高望重的法师来将她封印在这屋子里。可若不能彻底除掉这妖怪,朕一日都不能心安。昨日裕妃忽然说要见你,你有这除她体内妖怪的本事。朕只能借太后寿宴的由头,由法师陪同着请秦老板走这一趟了。若你真能帮朕铲除这妖怪,你要什么赏赐?金银财宝还是功名利禄,朕通通赏赐给你。”
前因后果,钱利诱惑,字字句句都容不得我多说。我低头吐了一口气道:“皇上的旨意民女岂敢不从,不过民女只想问,若是妖怪拿裕妃娘娘性命作要挟怎么办?”
“朕相信裕妃是明白事理的人,她也绝对不会让妖怪危害人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想象,呵,世间多少薄情郎。“民女这就去试试。”我勾唇一笑,向他盈盈跪拜作别,然后进了这竹林里。
竹林的温度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桃符的原因,明显比外面要低许多。我知道那皇帝就在外面盯着,横竖我今天都得是一死了,索性大步往木屋里去。我心里料想过千千万万个可能看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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