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神色戒备,像是对他们的来历已略知一二。
江牧云和谢柏尧背对背站着,江牧云低声问道:“这个老边你是从哪儿找来的?”
“不是我找他,而是他找上我的。”谢柏尧轻轻一笑,“起初我还不确定要找的人是不是藏在奴瓦寨里,如今……不打自招了。”
江牧云转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捏紧了手里的包袱,“既然要见他,那只能束手就擒了。”
谢柏尧神色间透出几分无奈,“只得如此。”
半个时辰后,江牧云和谢柏尧被绑进了一栋吊脚楼里。屋里的摆设都被推到了一侧,谢、江二人被扔在空荡荡的角落里。
屋外四角都站了手持苗刀的奴瓦寨人,而两人随身的行囊已经被搜走,连片纸也没给他们留下。
江牧云望一眼挑高的屋顶,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谢柏尧不疾不徐道:“燕西楼的信物就在我随身的锦袋里,如果‘他’便是我们要寻的人,看过之后,一定会来。”他顿了顿,“这人近二十年始终保持着警觉,可见当年之事有多凶险,也足以见得今上为除异己的决心。”
江牧云有几分纳闷,“‘他’到底与东皇令有何牵扯?”
谢柏尧道:“当时从宫中出来的,除了东皇令和生死不明的小皇子,还有另外两个人,传言中一个是负责卫戍中宫的东皇卫,还有一个是伺候皇后的宫人。只是这传言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江牧云追问:“他们都曾画骨?”
谢柏尧却摇头道:“这倒未必,我能查到的只是和义父还有江老先生有过短暂接触,至于……”
谢柏尧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动静打断了。
一个南疆打扮的中年人从外面推门进来,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相貌,只感觉此人身形高大,与普通南疆人有所不同。
这人步履稳健,落脚极轻,似有武功在身,走近了,江牧云和谢柏尧才发现,他比方才第一眼看上去年纪要大上不少。
“二位,不得已用这个办法把你们请来。”他四方脸,额宽鼻挺,面露正气,说话嗓音洪亮,他转眼看向谢柏尧,“你是燕西楼的人,可是秦楼主派你来此?”
谢柏尧摇头,“我义父早已远游,不问江湖事,此番来……是为了一样东西的下落。”
这人叹出一口气,“当年便知道或许有此一日,也罢,这些秘密终究是要重见天日的。”他的目光落在江牧云脸上,先是一怔,继而满眼惊讶地打量着她,“姑娘,你是……”
江牧云就着被捆起来的粽子模样,点了点头,“晚辈江牧云,是谢楼主的朋友。”
这人却眉眼一舒,蹲下来看着她,“阿云,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吗?”
江牧云心中疑窦丛生,心说:“这大叔是哪个庙里念经的和尚?我打小连顺德府都没踏出过,怎么会认得你?”
对面人像个长辈似的露出个慈祥的笑来,“你那时候还小,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既然不是外人,那咱们就说说,当年的事吧。”
第54章第五十四章
离开东昌府时,江牧云有那么些要破釜沉舟的心态,总觉得这一去便要九死一生,说不定就有去无回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惊无险,平安顺遂地就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
老天在制造惊喜上是一把好手,让许多事都与料想的轨迹不符,往往以为在掌控之中的反而不受控制,以为要艰难险阻的却一马平川。
谢柏尧、江牧云和郑川相对而坐。
江牧云暗自揉着被绳子勒得酸疼的手腕,打量着面前的郑川,心想:“他若不是为当年之事所累,躲到南疆避祸,想必留在东皇卫中也能有一番作为。”
郑川不知道江牧云在琢磨什么,喝了口药茶,道:“既然你们能找到这儿来,他们自然也能。咱们长话短说,待事情说清楚,整个寨子的人都要离开。”
江牧云和谢柏尧对视一眼,江牧云问道:“东皇卫是皇属亲卫,屠杀无辜……”
郑川一摆手打断了她,“不要小看镇平司的人,他们手下的冤魂何止千百,朝廷见不得光的脏活全能算在他们头上,为了东皇令,屠一村又何妨?”
江牧云眼角一跳,想到了薛十安,他偶尔的欲言又止,是因为“见不得光的脏活”吗?
郑川继续道:“当年从宫中逃出来的,除了我,还有陛下身边的大监和伺候娘娘的乳母,乳母为拖住今上,撞死在廊柱下,死前言之凿凿说娘娘产下的是一位皇子。可实际上,我和大监从密道带出宫的,并不是一个男孩。”
谢柏尧脱口惊道,“前辈的意思是,当年先皇后所产是一女婴,乳母为给今上留下一根心头刺,所以撒了谎误导今上?”
郑川剑眉紧蹙,点头道:“但那一场宫变,远非坊间所传那般。”他叹出口沉甸甸的气,“先皇好武,几场大战下来,已是民不聊生。后佞臣当道,造下玄武冤案,枉死数百人。今上起兵‘清君侧’,直入华宸宫,也并非是个偶然。只是可怜了皇后娘娘,受惊产子,孩子一出世便撒手而去。娘娘临终前将公主托付我与大监,只怕今上迁怒,公主将来在宫中步履维艰。东皇令乃是先皇嘱托,原为保命的一道筹码,但阴差阳错下不得已与公主一同被带离皇宫。”
郑川说到此处,目光转向江牧云,眼中透出零星的慈祥,“你与你母亲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眼睛却极像你的父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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